「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說的自然是最初救了他的那件事情,但是過去了如此之久,宋昱早就看淡了,「雖然我是救過你,但是你於我,也有數不清的恩情,咱們,算是兩清了。」
莫孤飛雖然與認識宋昱時今非昔比,但是對物質的需求是一貫的淡薄,教中的寶物豐富、吃穿用度奢華,他也很少注意,但是宋昱一來,他就忍不住像是動物一樣要把窩裡最好的都翻出來給最珍視的人,這可說是他表達的一種方式,但是這人不要,還說,和他兩清。
一身黑袍的男人舔了舔乾燥的唇,一時無言,只是搖搖頭,「我們不能兩清。」眼中的堅定和不悅,幾乎要讓宋昱以為自己是得罪了他,馬上帶了笑臉附和:「別,不是不給你面子,行行行,我收下就是。」
他拿起那些物件端詳,即便不加研究,也知道是珍貴之物,「你們魔教這麼富有的嘛,這才幾天,我窗外竟然種了一片桃林。」
「郡主……阿昱,你若是喜歡,可以一直住下。」如果能留住眼前的人,他不介意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為之呈上。皇宮能給的,他也能給,所以他沒必要再回去。
「不用啦,一直麻煩你也挺不好的。」宋昱放下手上的白玉杯,客氣地問了一句,「怎麼樣了,有訊息了嗎,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莫孤飛的眼神有一絲閃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扶綏王加派了人手,其中不乏兇殘的殺手,近期你都不適宜離開這裡半步。」
宋昱眼中流露出失望,擔心殷懷玉真的會不得不與宋雨筠結婚,也擔心他會因為此事而大動肝火,惹怒皇后或聖上。雖然莫孤飛身上還有秘密,但是此時宋昱最相信的人,只有他了,他下意識地相信這個男人不會害他。
「謝謝你幫我打聽,那我就繼續麻煩你了。」
莫孤飛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心有愧疚。郡主對他的話沒有存疑,可抱歉,郡主,我還是對你說謊了。這樣的他怎麼配得上郡主的信任呢。
「阿昱,你就不問嗎,當初我為什麼離開你,為什麼我會是魔教中人。」
他的聲音突兀地在寂靜敞亮的大殿裡輕輕迴響,宋昱有一絲驚訝,隨即露出一個像是等待已久的笑容,「只要你願意說。」
兩人像是親密好友一樣,坐在軟塌上,隔桌而談,一壺溫茶敘盡了宋昱的心結。
「當日扶綏王府的機密資料被盜,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是你當初靠近我的目的嗎?」這也是當時柳含山往莫孤飛身上扣的大帽子,莫孤飛語塞了一瞬,沉著臉承認,卻又心悸無比。
「我是真心將你視作恩人。但是知曉你當時身份為平樂郡主之後,我的確是有心掩蓋身份,借你之力來完成我的目的……不過,扶綏王的確不是什麼好人,我取走的不是什麼機密資料,而是他當年屠村與勾結黨羽的證據。」
宋昱一驚,「屠村?」莫孤飛點點頭,凝眉緊蹙,「正是,你身上那萬箭穿心的毒藥,原來出自我教一名毒師,不過他離開教中後,在信陽村隱居。這精妙的毒乃遺世之作,而殺害他的,便是取毒後屠村的扶綏王。」
「為什麼?他……」宋昱是知道扶綏王這人心狠手辣唯利是圖,對他的印象也很糟糕,但是卻不知道他會如此殘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王爺,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做出如此大膽之事。
莫孤飛緊了緊手中的茶杯,「他原本是奉命賑災而來,但是所做卻與朝廷初衷背道而馳,也是取得了所謂機密資料後,我才得知,原來毒師只給你的毒藥配了一年的解藥,便被殺害了,還好阿昱你——」
聽到這,宋昱也是一陣心悸,還好自己提前解毒了,不然過了期限,他也仍舊是死路一條。
不過,扶綏王既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解毒,如果存心要他死,其實也不需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