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太子爺如若大婚,必然是在最矚目的場合、於最奢華的排場上,與民同樂,普天同慶。
可其實,殷懷玉真正舉辦婚禮時,除了只有兩位新郎,別無他人。
幽靜的花園裡晚風湧動著花香,一張貼著紅紙的桌子,上面擺著一壺酒,兩個杯子,底下兩個蒲團,這就是最簡單的擺設。
背後的人造池塘中,浮動著數點火光,定睛一看,原來是花燈節上似曾相識的河燈。宋昱神色一動,似乎是有所觸動。
思緒不禁回到當晚,殷懷玉坦白:「當時花燈上寫下心儀之人的名字,是你。」
晦暗的夜色中,只有紅燭搖動,身著喜服的兩人,緊緊牽著手走到面前,他凝視著宋昱,忽然彎唇:「果然由你的放的河燈,心願更易達成。現在,我的心願也了了。」
扯了扯身上上好的綢緞,宋昱回憶起那晚,恍然大悟。
原來那時候悶騷的太子爺已經對他不懷好意了,這讓他有一丁點感動和一點害羞的同時,忽然又湧起了類似婚前恐懼症的情緒,「其實我覺得……也不急。」
在他還算保守的觀念裡,結婚是件大事,他起碼得回現代和老媽說一下吧?不聲不響地在古代結完婚算不算先斬後奏?雖然老媽相信的機率也很低就是了……
殷懷玉抿起蒼白的嘴唇,手掌冰涼,過大的力道把宋昱的手捏得生疼。
「你後悔了?為什麼,不信我?還是覺得我無法給你名分?」男人平時還算矜持有風度,現在簡直就像是貓咪炸毛成了兇狠的獅子,瞪著宋昱的眼睛都帶著血絲。
宋昱連忙澄清:「我是男人,要什麼名分,我就擔心到時候你這個太子的臉往哪裡擱?你要怎麼解釋啊?」
他的太子妃位不知多少人虎視眈眈,其中涉及到政局、朝中影響,皇家形象,他要是用宋雨筠的身份與他成親還合情合理些。
可往後,他是一個黑戶,是一個查無此人的男子,殷懷玉就這麼自己做了主張,恐怕以後也會引來不少麻煩。
他覺得兩個男人也不一定要什麼儀式和名分,只要看對眼了好好在一起就可以了。
「不是因為不信我,而是擔心我?」
殷懷玉的眼神晦暗不明地打量起他,等到宋昱肯定地點頭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攬住寬大紅衣下的腰肢,靠在他的頸窩,輕聲道:「江山雖好,但是你更重要。」
如果這座城沒有人能容下他們的愛情,那麼就算他最後成功登基,也是沒有意義的。
眼中高大堅毅的男人,像是撒嬌一樣低頭抱著他,宋昱忍不住摸了摸懷中的腦袋,親親他的額頭,「好吧好吧,你非要結那就先結著吧。」
等等……殷懷玉是不是尾巴都搖起來了。
為了不讓人發現宮中花園竟然舉辦了一場小小的婚禮,殷懷玉和他簡單做了儀式之後就回了房,當然,是貼滿了紅紙的喜慶婚房。
不過,就算如此,太子爺還是非常不滿地發起了小脾氣。
「哼,等我登基之後,定要重辦盛世婚禮,向天下昭告。」
「你這麼有信心自己會登基?」宋昱下意識看了看門外,尋思殷懷玉還真是敢說。
「自然,除了我,還有誰能坐上皇位?」
不說殷凡,其他的皇子也斤兩不足,最大的競爭對手不在兄弟裡,反而是扶綏王。
且說,皇上也的確對他疼愛有加,從小到大都把他視作第一順位繼承人。
就是不知道殷懷玉的父皇母后知道他偷偷結婚了的事情會是什麼反應,兩人在拜高堂環節的時候都顯得很尷尬,最後只拜了個空氣和寂寞。
起碼也是有個伴侶的關係了,殷懷玉這才終於問起宋昱父母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