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有求而不得的事物,這越得不到的便越是在騷動,儘管他努力地剋制,可連他本人也不知道這絲情愫是否能成功被他熄滅。
在林家發生了這樁讓宋昱措手不及的事情,另一頭的皇宮也掉了鏈子。
殷懷玉以前也遇到過宋昱裝病,但其實本人不在邀月軒的情況。
不過當時兩人關係還沒有那麼熟稔,所以殷懷玉的身份根本做不出闖入人家屋內的事情。
現在可截然不同了,一聽婢女以宋昱病了的藉口擋住他,殷懷玉眼神一凜,二話不說就直接沖了進去,那幾個柔弱的婢女就算敢以下犯上,也哪裡能攔得住他。
風風火火地巡視了一圈,不見宋昱的半個影子,殷懷玉周身的氣勢忽然一鬆,「她沒有真的病了吧?」雖然不知道那人在玩什麼把戲,但不是當真病了也就好說。
「所以她去了哪兒?如實稟告。」
碧元和梨香面面相覷,膝蓋抖得像篩子似的,聲音斷斷續續:「郡主平安無恙,只是有要事暫時離開,吩咐咱們無需讓太子您操勞……奴婢求太子殿下恕罪。」
嘭地一聲兩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殷懷玉揉了揉額角。
若是自己殿裡的婢女敢膽大包天地欺瞞他,早就被掌嘴到說不出話了。
但是一想到宋昱對她們倆很看重,他竟然一句也沒有責罵,只是漫不經心道:「下去吧,以後莫要瞞著我了,她身上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如實告訴我,她若是真出了事,你們全部都擔待不起。」
帶有威脅語氣的尾音穿透了空氣,兩個婢女唯命是從地應下。
宋昱如願以償地帶著水芝子回宮之後,看到這兩個女孩怪異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什麼表情啊,看到我回來不開心?」
「不是,看到主子您自然是開心的,只是您等會兒可能就——」就不開心了。
梨香唯唯諾諾地說完,宋昱有些一頭霧水,看到兩人的表情花容失色時,才僵硬地轉過頭,對上殷懷玉似笑非笑的俊臉,那雙深邃、冷若寒潭的眼睛讓他打了個冷顫。
「懷懷懷懷玉——你來了啊,什麼時候來的,那個,咳咳,梨香快給太子殿下上茶啊。」宋昱不自然地別過眼睛,沒發現自己竟然因為心虛而表現的這麼慫。
殷懷玉眼中染上一抹笑意,悠然地坐下,托腮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晃著手中的茶杯,「你結巴了?看到我就這麼緊張嗎?」
「沒緊張,就是你突然在我背後出現嚇了我一跳。」宋昱鎮定地回答,誰知殷懷玉開門見山:「這幾天不在宮中,去哪裡了?」
宋昱微微訝異,看了一眼兩個婢女,努了努嘴,她們卻像是沒看見一樣,委屈巴巴地戳著手指。
「說實話。」殷懷玉一加重語氣,宋昱立馬投降了:「宮裡太悶了,我出去散散心而已。」
男人半信半疑,「如果嫌宮裡悶,可以來找我。」
「找你不是更悶……」
「什麼?」
殷懷玉磨了磨牙,打量著他,嗅了嗅,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衣袖邊有水珠濕過的痕跡,身上攜著一股淡淡的水汽與花香,你去哪玩了?」
每次出門都像是做賊一樣躲著他,宋昱也不想演了:「好好好,我實話說吧,我是去採了水芝子,那玩意兒難得,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你還有要找的藥材嗎?我幫你找,沒必要花這麼多時間。」
「倒是有,雙生菊你能找到嗎?」
殷懷玉垂眸想了一下,便有了頭緒。「我帶你去。」
翌日,宋昱帶上了一個小包袱,環顧四周,有些訝異,「不帶上侍衛嗎?就我們兩人?」在他印象裡,這人很喜歡差遣手下,怎麼這次會放下自己金貴的身份,陪他去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