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掃一下地他都心疼,叫你專程過去給我做飯,豈不是要用藤條打我了。”霍一鳴平日木木的聲音裡似有戲謔。
“那是以前!”方姨鼓了鼓腮幫子,眼睛瞪得圓圓的,“你就是太久沒過來了,都不瞭解你姨現在淒涼的處境,那老頭子現在見我閒在家裡天天使喚我做這做那的,可恨極了!”
“真的?”霍一鳴挑了挑眉。
“可不嘛!天天叫我給他查資料,我什麼專業,他什麼專業呀,啊?自己有那麼多學生不使喚,偏要使喚自己上了年紀快要得老花眼的老伴兒,這不毛病嘛!”方姨像是積了一肚子怨氣,碎碎嘴地數落道。
霍一鳴卻好像聽得很開心,悶悶地笑了一聲,“行了,您老別太慣著他,也別操心我的事,過幾天有空我就過來吃飯。”
見了這麼幾面,蔣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笑,居然下意識想超老梗地揉一下眼睛。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嘛,那你把蔣姑娘也帶過來,我給你們做頓好的。”方姨一拍手掌,決定了。
霍一鳴咳了一聲,收住笑,正色道:“你別亂想,弄得蔣小姐不自在。”
“你才別亂想,”方姨笑他,“人家姑娘過幾天還得過來找我散肩膀上的淤血呢,你自作多情個什麼勁兒。”
霍一鳴無奈抿了抿嘴唇。
接著轉頭對蔣容說:“夜了,我送蔣小姐回去吧。”
“好。”蔣容憋著一口氣,如釋重負,忙起身去房間把霍一鳴的格子襯衫拿了換上。
“姑娘,你最近幾天要忌一下口啊,飲食清淡一點好得快。”方姨穿著木屐倚在門邊叮囑她。
“知道了,謝謝阿姨。”蔣容乖巧地點頭。
“還有啊,過幾天記得跟一鳴過來吃飯,喜歡吃什麼就跟一鳴說,我回頭問他!”
蔣容沒好意思說什麼,擺擺手,說了句“阿姨再見”就上了車。
“抱歉。”
剛扣上安全帶,霍一鳴就來了這麼一句。
“嗯?”蔣容不解。
“方姨開玩笑說的話,你別在意。”霍一鳴單手把車開出了停車位,衝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的方姨揮了揮手。
“沒事,我懂的。”蔣容笑,“阿姨也是心裡著急,盼著霍先生能早日找到好姑娘。”
“她前陣子剛退下來,閒得無聊就開始操心我的事。”
“方姨以前是做教育的嗎?”
“對,”霍一鳴說,“猜出來了?”
“嗯,”蔣容懶懶地笑,“感覺很像,再加上你們的對話,就覺得是老師。”
“她學哲學出身,有時候特別能說,我沒法反駁,就只能聽著。”霍一鳴話裡有點無奈。
“你們感情真好。”蔣容笑道。
“我父母去世得早,方姨從小看著我長大。”霍一鳴降下車窗,給門衛遞卡。
“啊,這樣,”蔣容微微訝異,一時無措,只能低下眼睛,道:“抱歉。”
“沒事,過去很久了。”他關上車窗,淡淡回答。
車廂裡冷氣開得很低,蔣容卻覺得自己的手臂跟臉有些發熱,想借著路燈昏黃的光線看看有沒有泛紅。
不會這麼快就中彩了吧?
她不自覺地撓了撓手背。
“過敏反應了?”霍一鳴看了她一眼。
蔣容搖搖頭,“沒有起疹子,應該沒事,就是有一點癢,可能是心理作用。”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這種情況直接拒絕也沒有關係。”
“其實稍微吃一點的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沒有必要為了別人而弄得你自己難受。”霍一鳴異常認真道。
蔣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