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爸爸,哲哲,我知道你生你爸爸的氣,但你要知道,爸爸這麼做是有苦衷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喬柔勸慰著,卻隻字不提池毅清的所在。
池哲平靜的繞過她,出門,然後踹開每一扇自己所能見到的房間門。沒有道歉,沒有笑容,他只是走著,冰冷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房間。平時短短的走廊突然變得很長很長,長的幾乎將他吞沒。
在被黑暗籠罩前,他終於找到了那個房間。
池毅清一臉平靜,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江寧區的倉庫,自己去找吧。”
“只有我一個人?!”池哲攥緊了拳頭。
“警力不足。”拋下這四個字,池毅清就轉頭繼續佈置任務了。
池哲轉身離開,一夜未歸。
第二天早上,池哲是在車裡醒來的,抹把臉,出去買了瓶水,繼續。
第三天,沒有訊息。
第四天,中午,池哲接到了池毅清的電話。
屍體被發現了。
池哲回到車裡,插鑰匙,系安全帶,踩離合掛檔,鳴喇叭,鬆手剎,切入車道。他的車開的很穩,手沒有一絲的顫抖。
到了地方,下車,關門,上鎖,然後理了理衣服,他才走向倉庫。
現場儲存的很完好。池然的臉上還帶著些笑容,釋然的,安詳的。現場勘查的工作人員在拍照,尋找著蛛絲馬跡。
遠遠的,池哲看了一眼被圍著的池然,突然的,就覺得陌生了。
那個躺在地上的是誰?我認識嗎?
池哲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那具屍體,眼裡流露出一種天真而無辜的疑惑。
他離開了。
屍檢報告出來了,就放在他的書桌上。池哲坐在床上,神情肅穆的翻著一本《笑翻天》。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夜幕降臨。按照生物鐘,池哲該睡了。
他洗了個澡,換上睡衣,關了燈,然後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
滴答、滴答、滴答……舊式機械鬧鐘的指標不緊不慢的走著。
閉上眼睛,池然笑得一臉張揚。睜開,純白色的天花板。閉上,池然,睜開,天花板。閉上,睜開,閉上,睜開……
池哲起身,做到了書桌前,開啟臺燈。
幾分鐘後,池哲穿著睡衣出門了。
小城市的夜晚大多是寧靜的,他的車速開到了最大,車窗大開,風颳得臉生痛,他幾乎要在風裡飛起。
到了地方,他走了進去,無視旁邊人對他一身睡衣的指指點點。
然後他看到了池毅清,他的父親。
池毅清的樣子很疲憊,看見他也沒有什麼驚訝的神情,用眼神示意身邊的人給池哲倒上杯水:“我以為你中午就要來找我,沒想到拖到現在。怎麼,剛剛才看屍檢報告嗎?我的好兒子終於鼓足勇氣看了?”聲音裡是明顯的嘲諷。
“她是餓死的。”池然的聲音放的很輕很輕,彷彿怕驚醒什麼東西似得。
“比起餓死,其實渴死才更準確。”池毅清說的很平靜,他晃了晃杯子裡的濃茶,笑容裡帶著一種奇異的嘲諷,“近乎三天滴水未進,加上身上的傷口只經過簡單的包紮,失血過多,她已經算頑強的了。”說到這,他若有似無的嘆息一聲。
“她是餓死的。”池哲搖搖頭,小聲卻堅定的重複。
“好吧,她是餓死的。”池毅清不想在這樣的問題上和自己僅存下的孩子爭論。
“她是餓死的!!!”像突然被什麼東西點著一樣,池哲猛然起身,憤怒的把杯子,檔案,椅子,桌子,……他能觸控到的一切東西瘋狂的砸向池毅清。
“她是餓死的!!餓死的!她是被你親手殺死的!你這個惡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