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們相視一笑,眼中滿是對未來戰鬥的期許。
王濤與李延祿席地而坐,身前的雪地攤開一張皺巴巴、滿是摺痕的軍事地圖,周邊獨立團和抗聯四軍的戰士們圍成緊密一圈,身姿筆挺、目光警覺,持槍為二人警戒著四方。
李延祿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彎腰撿起一根乾枯樹枝,樹枝尖頭精準地戳向地圖上幾處用紅圈醒目標註的日軍據點。他的聲音低沉道:“王濤,你瞧這兒,這幾個據點是鬼子在周邊的關鍵樞紐,物資從這兒源源不斷運往掃蕩前線,通訊線路也在據點裡匯總發散,跟鬼子的‘命根子’沒啥兩樣。咱以往光捱打可不行,得主動出擊,瞅準時機狠狠咬上幾口,把這兒攪個天翻地覆!”
說著,樹枝輕點一處緊鄰鐵路的據點,繼續道:“這個據點,每日都有大量軍列停靠補給,倉庫裡堆滿槍支彈藥、糧食冬衣。咱組織一支敢死隊,趁夜色摸進去,安置炸藥,把物資庫一鍋端了,斷了鬼子的彈藥糧草,讓他們前線的槍啞火、兵捱餓。”王濤湊近地圖,眼睛眨都不眨,順著樹枝看向那據點,腦海裡已勾勒出突襲畫面,不由得攥緊拳頭,關節泛白,狠狠點頭:“李軍長,這招妙啊!打蛇打七寸,端了物資庫,鬼子就成了沒牙的老虎。獨立團的兄弟個頂個擅長夜襲、爆破,這敢死隊,算我們一份,打頭陣衝進去!”
李延祿微微頷首,面露嘉許之色,樹枝又滑向另一處據點,位於深山密林之中,周邊電網環繞、哨塔林立。“再看這兒,它是鬼子的通訊中樞,周邊區域所有指令、情報都從這兒收發。咱派幾個神槍手,提前潛伏到周邊高點,瞅準機會打掉了望臺上的哨兵、通訊兵,緊接著大部隊強攻,毀掉電臺、剪斷線纜,讓鬼子的指揮系統徹底癱瘓,各部隊失聯,成一盤散沙!”
王濤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一拍大腿:“高啊!沒了通訊,鬼子就是無頭蒼蠅,顧此失彼。我這兒有幾個百步穿楊的兄弟,專門負責狙擊,保證完成任務,讓據點裡的鬼子變成聾子、瞎子!”言語間,滿是自信與豪邁。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斷細化作戰計劃。討論到兵力分配時,李延祿手撫下巴,沉思片刻:“突襲物資庫,獨立團主打先鋒,四軍精銳從側翼策應,火力掩護、阻擊援軍;進攻通訊中樞,獨立團狙擊手先開路,壓制敵軍火力,四軍隨後跟上,協同強攻,內外夾擊,如何?”王濤毫不猶豫,伸出大手:“就這麼定了,李軍長!兩軍攜手,分工明確,保管把這倆據點連根拔起!”兩雙佈滿老繭、滿是凍瘡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傳遞著力量與決心。
計議既定,圍坐的戰士們圍攏過來,李延祿站起身,環視一圈,高聲宣佈作戰計劃。眾人聽得熱血沸騰,眼中閃爍著復仇的火焰,紛紛摩拳擦掌。老兵們沉穩擦拭槍支,檢查彈藥;新兵們雖神情緊張,卻努力挺直腰桿,攥緊手中武器,不讓人瞧出半分怯意。
王濤振臂高呼:“兄弟們!咱剛從鬼門關闖回來,多少弟兄丟了性命。這一仗,就是給大夥報仇的契機,跟著李軍長、跟著我,把鬼子據點炸上天,讓他們血債血償!有沒有信心?”“有!”吼聲震得山谷積雪簌簌抖落,氣勢直衝雲霄。
此刻,天色漸暗,餘暉灑在雪地上,映出一片金紅。兩支隊伍迎著霞光,懷揣必死決心與昂揚鬥志,向著日軍據點悄然進發。身影隱匿在茫茫林海雪原之中,腳步聲被風聲掩蓋,唯有胸腔裡那顆滾燙的殺敵之心,“砰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