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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戰報背後局中局

眾人魚貫而出,作戰室內很快只剩王濤與大飛二人。王濤抬手輕拍大飛肩頭,目光溫和又帶著幾分探究:“大飛,人都走了,跟我透個底,不讓如實上報,你心裡到底咋想的?”

大飛嘴角上揚,笑意泛起,聲音不自覺柔和了幾分:“還是濤哥懂我,這一聲‘濤哥’,一下子就把日子拉回兩年前咱並肩衝鋒那會兒咯。”笑意稍斂,他神色變得凝重而誠懇,微微皺起眉頭繼續說道:“濤哥,不瞞您說,除了擔心日軍瘋狂報復那層緣由,我確實還有別的考量。您還記得安德烈那回酒後唸叨的‘武裝保衛蘇聯’不?我一直覺著這事兒不對味兒。咱中國自己的抗戰都水深火熱,老百姓在日寇鐵蹄下苦不堪言,咱首先得保家衛國,守好咱自己的山河百姓。咱隊伍裡不少同志也不贊同那說法,就像陳獨秀先生,兩次因為否定這事兒寫信表達看法,結果被王明那幫人不分青紅皂白給開除了黨籍,多冤吶!咱不能稀裡糊塗就被推著去幹不符合咱國情的事兒,所以得暗中儲存實力,不能一股腦兒全亮出來,萬一上頭強派些不切實際的硬骨頭任務,咱抗聯兄弟得遭大罪,二龍山這片好不容易守住的根據地也得搭進去。咱得為大局、為長遠打算。”

王濤聽得專注,不時微微點頭,臉上神情隨大飛的講述不斷變幻,末了,重重嘆了口氣:“大飛啊,你這心思夠深,也夠周全,是我大意了,差點沒琢磨透這彎彎繞繞。行,就按你說的,咱把隊伍攥緊咯,穩穩當當地走好每一步。”

春日燻回到司令部,滿臉陰沉,額頭上冷汗涔涔,內心被焦慮攪得翻江倒海。為了死死保住自己那岌岌可危的位子,保住這身象徵著權力與榮耀的軍裝,他咬著牙,心一橫,竟在給上級的軍情彙報裡扯出了一個天衣無縫的彌天大謊,信誓旦旦宣稱雖然損兵折將,但已將二龍山的抗聯勢力徹底蕩平。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關東軍此次剿匪遭遇重創、損兵折將的慘烈戰況,就像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哈爾濱城的大街小巷不脛而走。百姓們交頭接耳,眼中閃爍著或驚訝或解氣的光芒;日軍內部也是軍心浮動,低階士兵們滿臉惶惑,小聲嘀咕著這仗打得不明不白,軍官們則眉頭緊鎖,暗暗揣測春日燻到底在報告裡隱瞞了多少實情。

一時間,春日燻仿若被架在火上炙烤,每一道投向他的異樣目光都似滾燙的鋼針,扎得他坐立難安。他只能強裝鎮定,在人前依舊擺出那副高傲冷峻的司令架子,可一回到私密居所,就癱倒在椅子上。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此次圍剿二龍山,聯隊近乎全軍覆沒,如此慘重的損失,要是如實上報,梅津美治郎鐵定不會輕饒他,剖腹自盡都算是“從輕發落”了。

一想到那寒光閃閃的剖腹短刀、鮮血四濺的慘烈場景,春日燻就忍不住渾身顫抖。可事已至此,退縮毫無用處,他咬著牙,握緊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絲狠厲在眼底一閃而過:“既然橫豎都是死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這謊言做到底!說不定還能尋得一線生機,只要拖得夠久,再立點戰功彌補,興許能把這事兒搪塞過去。”

春日燻滿心不甘,腦海中反覆覆盤著進攻二龍山的慘烈場景,那一次次被抗聯兇猛火力擊退、被巧妙戰術戲耍的畫面揮之不去。突然,他腳步一頓,眼眸驟亮,一個陰毒的念頭在心底滋生:“這二龍山防禦佈置得仿若銅牆鐵壁,正面強攻只會撞得頭破血流,看來唯有從其內部尋找破綻,一點點將它瓦解。”

他緩緩坐定,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細細思量著實施計劃的路徑。先得安插眼線,那些個被抗聯俘虜後又放回來計程車兵,說不定能成為突破口,稍加威逼利誘,讓他們潛伏回去,暗中窺探山上兵力部署、物資儲備等關鍵情報;再者,利用周邊村落百姓,散佈些謠言,挑撥抗聯與百姓的關係,從根基上動搖他們;還有山上那些意志不堅定的,許以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