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了一場重病。”
“孩子可以出院了……我們檢查過他大腦沒有損傷……失語和麻木,我們臨床診斷為創傷後應激障礙,建議二位儘快帶孩子尋求專業的心理諮詢與康復。”
“手術成功,沒有生命危險,經過檢查我們認為孩子受到暴力侵害的可能性極高,可能存在其他受害者,聯絡警方吧。”
“辛師奶!辛師奶!快看看這是不是你家孩子!作孽喲!快送醫院吧!還有氣兒呢!”
“請兩位稍安勿躁,我們正在組織警力進行搜尋,蛙人已經下水了,請務必相信我們好嗎?呼叫總檯,呼叫總檯,警犬已經stand by,隨時出發,over,over。”
“你家孩子買了五毛錢泡泡糖就走啦,好像,好像往那邊去了吧。”
“加加!加加!你個死衰仔!回家吃飯了!死哪兒去了!老闆,我們家孩子有來過嗎?”
那年的雨水來得特別早,雨後,辛加被人發現倒臥在泥潭中,遍體鱗傷,高燒昏迷。
“媽咪。”辛加拉著母親的手,“我生過什麼病呀,我怎麼不記得了?”
辛師奶連忙熄滅香菸,她不住在身上拍打,拂走一身煙氣,又急忙擦去眼角淚花,她憶起那些地獄般的日子,她那幼小稚嫩的孩子,兩眼圓睜躺在病床上,任憑家人如何哭求,他仍像個木頭捏就的玩偶一樣,空洞洞的沒有魂靈。春去秋來,辛加被一根鐵鏈拴在餐廳櫃檯後,直直盯著電視裡吵吵嚷嚷的卡通片,辛師奶坐在他身旁,隨手按著計算機,唯有按鍵發出的“咔噠咔噠”的聲音。
“媽咪。”寂靜裡,辛加竟開口說話,如同一座壞掉的鐘表終於開始搖動它的指標,“這集我看過啦。”
“沒有,你沒有生病,你好著呢。”母親緊緊攬著她的孩子,彷彿要把孩子重新融入骨血裡,“我騙老師的,我們家辛加好著呢。”
流光溢綵衣香鬢影,夜光酒杯繞樑琴音,美人秀項顧盼生輝。童以恆與一位富家千金兩相對坐,此情此景,目的昭然若揭。
自打兒子與那小明星的軼事曝光以來,童老總很是鬧心了一陣,深覺自己也負有一定責任,只恨沒有早早將祖傳的一本偷情秘籍傳給兒子,夜裡祖宗託夢,曾曾曾曾曾祖父暴跳如雷,嚇得他跪下求饒才把這縷幽魂送走。
哪能怪到自己頭上呢。童老總當真是恨鐵不成鋼,老大一家娛樂公司,美女論斤賣的,得多瞎才能挑中個男人啊,每每思及此,總是捶胸頓足,仰天吐血,悔不當初。老人家痛定思痛,決心將這長歪的莊稼扶正過來,從前種種,權當人生光輝事蹟罷。費了老大一番力氣,層層篩選,縮小範圍,最終選定了幾戶頗有意向結這段姻親的人家,一一約出見面,跟牛馬配種似的。
照說童以恆現下已然是個上過報紙的死gay,居然還敢明目張膽上街來相親,實在是沒有王法,但對面這位千金卻也毫不在乎。須知豪門婚姻這種東西,乃是世間一樁未解之謎,它超脫凡理,不受萬有引力約束,不僅BBC紀錄片頻道與Discovery頻道弄不明白,連婚姻雙方也搞不清楚——我是誰?我配偶是誰?我孩子是不是親生的?
兩人約在高空西餐廳見面,只見男主角高大俊朗,長得十分開胃,雖說是一臉性冷淡,但千金十分吃這一套。聽聞對方挖煤礦,自己家正好挖鐵礦,燒起來還能鍊鋼,真正是天作之合天賜良緣,絕配絕配。
“童先生平時喜歡做些什麼呢?”千金單刀直入,不搞虛的,“我呢,一有空就喜歡做運動,哪天有空,咱們約出來騎騎馬,打打高爾夫呀。”
“我喜歡待在家裡,省錢。”
“……是嘛,賺錢挺辛苦的……我也不愛亂花錢,兩三個月才去一次泰國,飛飛東南亞什麼的,跟團還便宜,童先生喜歡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