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服務員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兩個大字：客滿。

刺五：李成功和牛耿乘坐的飛機返回後，他們便去乘坐火車。在火車站候車室裡，在李成功和牛耿候車的地方，豎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侯車區。活生生地把一個“候”字寫成了“侯”。遺憾的是，一個那麼大的別字竟然沒有一個認識的。

豔遇

1976年農曆10月初二，這是一個很難忘記的日子。因為，第二天就是我22歲的生日了。

那一天，生產隊派我去志成糧站換土豆種。一大早，我挑了一擔稻穀，和鄰隊的幾個社員駕著一條小船就動身了。臨出門前，隊裡的長姐委託我去供銷社買兩尺白棒布回來。她把布票和錢卷在一起遞給我。我看也沒看，往口袋裡一塞，就出發了。

從我們隊裡到糧站有二十多里路，搖著小船到糧站的時候，已近中午了。換種的人特別多，同伴去排隊，我就跑進了對面的供銷社。一進大門，我就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偌大的大廳裡，一溜長長的櫃檯後面，只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女營業員站在那裡閒聊。

我掃視了一下，找到了布匹櫃。哈哈，兩個美女正趴在那花布上聊天呢。終於看見了一個客人，而且還是一個帥哥，美女的臉上立刻開出一朵燦爛的花來，溫柔得叫人心碎。再把一口細碎的貝齒擠滿我的眼睛，我差點就不想走了。幸好，我還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我指著白棒布說，扯兩尺。

一個美女立刻把布匹開啟，量好，“哧”的一聲撕了下來，摺疊整齊，包好，往我面前一推，這動作快如閃電，疾似旋風，我眼睛還沒看清楚呢，她就已經做完了，伸出一隻晶瑩潔白的手來，錢呢？

我掏出長姐給我的那捲錢來，依然看也沒看，就遞了過去。

這美女動作實在是快，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見她三下兩下“嚓，嚓”幾響，那布票就已經被她撕得粉碎，然後那手一揚，碎紙片就紛紛揚揚地漫天飛舞了起來。緊接著，已經推到了我面前的那包布又被她收了回去，塞進了下面的櫃檯裡。這些動作，疾如風，快如電。我眼睛還沒有看清呢，那隻潔白如玉的手又伸了過來：布票過期了。

這人呢，確實漂亮；只是這聲音呢，大概成反比例吧。

但是這笑容依然是燦爛，燦爛得叫你心碎，燦爛得叫你心軟，燦爛得叫你無法拒絕她！

可是我卻無法滿足她！

因為，我沒有布票。

她看見我一臉的無助，一臉的茫然，一臉的不知所措，向我俯過了身來，無比溫柔地問道：“你是知識青年吧？”

有人說過，即使你臉上沒有寫知識青年這幾個字，身上也沒有任何有關知識青年的標記，但無論你走到哪裡，別人都會知道你是知識青年。

而且，在鄉下，女孩子最喜歡搭訕的，就是知識青年。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但我此時此刻卻無心和她搭訕。

她對我的不理毫不介意，擺著一副菩薩模樣笑眯眯地說：“你可以回去拿啊，還可以找別人去借啊……”

我的天，她說得真輕巧，我回去拿，一個來回，幾十裡地，這雙腿且不說，我這一天就完了。去借？找誰借去？在這裡我兩眼一抹黑，一個人都不認識。

我耗在了那裡。

她依然是笑眯眯的，陪著我耗。

我哪裡耗得過她，我還要去糧站呢。

我偷眼瞧了瞧她，她一直在笑眯眯地瞧著我。我的心抖了一下，誰知道她這笑眯眯的眼睛後面藏著什麼呢。聰明的女孩就有這麼厲害，讓你永遠也搞不清她到底想幹什麼。所以，最好永遠也不要和聰明的女孩打交道。特別是，她對著你笑眯眯的時候。

哎，我真的是山窮水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