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也答不了,就像她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放她離開那樣不確定。
他似乎是愛她了,卻又放她走。
她不懂。
也許他認清他最愛的終究是清苓,那晚房中他說,他情願留下陪她,是一時衝動吧。
誰說過,愛她,就要傷她,因為內疚是維持愛情的最好方法。
是這樣嗎。
其實她並不這樣認為。
而他現在也清醒了吧。負疚不是愛。
只是,為什麼還要這樣救她。那晚,還要從宮裡出來對她說那些假設。
不要想了。
該走了。
以後自由自在,再無傷害。
她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已非他原來的模樣,她也是,兩個丫頭也一樣。
他們都易了容,在這熱鬧的大街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一場宛若假面化妝舞會的宴會。
他淡淡盯著她,神色有絲冷漠。
翹楚搖頭一笑,又緩緩看向四周,冬凝和所有人都易了容混在人群裡,她辨不出誰是誰。
她心如潮動,起起伏伏,酸澀難描,不管好還是不好,和他們都是一場緣分。
人一生這麼短,世界這麼大,能相識相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舉起手,輕輕揮了下,人群裡沒有回應,但她看到有多道目光用力看來。
她閉了閉眼,便要轉身,上官驚鴻卻忽而向她走來。
她有些顫抖的看他在她面前站定,他遞給他一個荷包。
她一惑,她有很多這些小玩意,但記憶中,從來沒給過他。
“裡面是絕顏丹的解藥。”
翹楚一震,卻又聽得他道:“還記得嗎,以前我對你說過,絕顏丹的做法已失傳,但解藥我卻能做。這是我替你解的你身上最後的一種毒。”
“謝……謝。”
“睿王府裡假翹楚會一直扮下去,按照我給你的路線圖走,去江南一個隱蔽的小鎮。沿途所有客棧我已打點好,隨你選哪一間,你每到一處報上林羽的名字便好。”
“林羽?”翹楚一驚。
“你名裡不是有林羽兩字麼?”他淡淡反問。
翹楚猶在輕顫之中,他的話語繼續傳來,“江南很美。你不能回你母親那邊,不安全,在江南雖不能牧馬放羊,至少可以種花養草。”
種花養草……翹楚心頭的顫慄愈大,像石子投進湖心。
“好。”她深吸了口氣,又扯了點笑,“這次沒有條件?”
“有。”
上官驚鴻一直波瀾無波的眼睛微微眯住,瞳孔緊了緊。
她一怔。
“我會派暗衛沿途保護你的安全,其中有甚擅醫術的人,他們在暗處看著你,你不要在意,去到那邊,我會定期派人送藥給你,不要拒絕。”
翹楚鼻子突地重重酸澀起來,趕緊點頭,又笑了笑,問,“還有其他什麼要說的嗎?”
“沒了,你走吧。”
“嗯。”
翹楚答著,看上官驚鴻微微側頭去看旁邊的店肆,陽光將他的眼眸映得有絲逆光,看不清神色。
她想說句保重,卻始終開不了口,最後只道:“那……我走了。”
直到轉過身去,他還是一直沒有出聲,繞身而過的只是這春日淡淡的風。
*****
數天後,鄴城。
和失去記憶的上官驚鴻一起住過的那所客棧,翹楚沒有去。
是夜,眾人正在房裡的桌上吃飯。
看男人夾菜送過來,翹楚遞碗接過,“謝謝。”
他們這桌有四個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