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到花椒,舌頭麻得更是什麼都嘗不出來了。
“張明瑞你大爺的。”她含糊不清地說。
被偏愛的才有恃無恐
週六漫天大雪,她很早起來等公車,公車卻遲遲不來,於是打車到了北語,一路上祈禱不要遲到。
早上的校園人很少,她進門之後就沿著每隔十米處張貼的考點路線指示標示往前走。有個穿紅色羽絨服的女孩子跑過來搭訕,問她是不是也去找考場。兩個人結伴而行,偶爾說幾句對考題的猜測和彼此報名考雅思的原因。
“我學旅遊管理的,我們學校這個專業當年招生的時候收了好多錢,和愛爾蘭的一個什麼什麼大學——反正也沒名氣——聯合辦學,雅思一過6我大四就能出去,念三年,直接把本科變成雙校學位,研究生就是那個愛爾蘭大學的在讀了。不過我也得能過6啊,我這都第四次了,上一次是5。5,差點沒把我腸子悔青了。我他媽四級還沒及格呢……”
女孩子略微沙啞的嗓音在空曠的校園裡並沒產生太大的響聲,洛枳想起初中時候的古怪物理題,初雪鋪在地面上,蓬鬆多孔洞,具有吸聲作用……
她一邊走神,一邊聽著女孩子抱怨自己爸媽多管閒事。
“這年頭,誰都知道出國沒有前幾年那麼容易唬人了,我這德行,加上那某某愛爾蘭學院,一看就是拿錢堆出來的,寫到簡歷上也沒人要。我跟我媽說我畢業就回省,就在我爸開的洗浴中心當大堂經理,反正他們招聘大堂經理都說要碩士學歷,你說這不有病嗎?……”
迎面跑來一個膚色黑亮均勻的老外,T恤加單薄的運動長褲,對著穿得厚厚實實的她們笑了笑,潔白的八顆牙,和膚色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靠,你別說,這黑哥們還真帥。”
女孩剛說完,跑過去的老外突然回頭,響亮地用帶京腔的普通話回答:“一般一般,謝謝啊!”
洛枳失笑,身邊的女孩笑完之後突然又迴歸沮喪,“我英語絕對趕不上他的漢語一半利索。”
分考場排隊的時候她們道別,洛枳朝她揮揮手說加油,轉身的時候竟然荒謬地想起了一句看起來沒什麼關係的歌詞:“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進了考場,大家除錯無線耳麥,擺弄事先已經被考官擺在桌上的專用下蛋鉛筆和橡皮,然後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等待。身邊的男人看樣子年齡不小,笑嘻嘻地搭訕,小妹妹,第幾次考啊?洛枳向來是外表和氣的人,點點頭說,第一次。
哦,沒事沒事,別擔心,一般第二次開始就能越考越好了。
洛枳氣結,但還是笑笑說,好好考,加油。
監考的英國老太太語氣和藹笑容溫暖,然而當她看到一個女孩提前翻動了考卷的一剎那,大喝一聲“YOU!”,尖利嚴肅的嗓音把洛枳嚇得心臟都戳了個窟窿。閱讀考試結束,考官收卷子的時候要求大家將試卷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上誰也不許動,身邊的男人朝她使眼色,示意她把卷子翻過來讓他抄兩筆——她漠然地把頭扭到另一邊。
中午周邊的飯館都飽滿。她去超市買了一盒巧克力派和一袋牛奶。
下午考口語,面板很黑的印度籍考官一開口居然是漂亮的美式英語,讓洛枳吃了一驚,反而覺得挺高興。畢竟,她的美語是跟著美劇練出來的,比英音要好太多。
兩個人的語速都快得像辯論會,但是交談很愉快。洛枳的嗓子本來已經恢復正常了,現在顯然有些吃不消,略略沙啞,說話之前總要清嗓子
然後考官說,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麼有時候記憶和事實有出入?”
洛枳覺得問題簡直是衝著她來的。她歪頭笑:
“也許只是自我保護吧。事實已經夠糟的了,何必在回憶的時候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