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黑暗的山林太可怕了。
儘管手中有四萬大軍,笑面將軍杜威還是感覺到深深的恐懼,自己久經殺場,第一次有這種恐懼。
他恐懼不是真刀真槍地面對面拼死搏殺,而是敵人一直躲在暗處,不停地盯著你,你不知他什麼時間會出手,讓每一條神經都時時緊繃著,每一根汗毛都詐立著,每一秒的時間流逝,讓人感覺是一種煎熬。
“報,將軍,前方未見敵人蹤跡。”
傳令兵依舊神情緊張地立於馬前,畢恭畢敬地說道。
笑面將軍杜威臉上的笑容像凝固一般,內心之中無比的恐懼,目光盯著站在自己旁邊的傳令兵,久久未語。
傳令兵見杜威沒有發號命令,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待命令。
笑面將軍杜威跟隨楊進征戰多年,以前跟著金人打過,也當過山賊土匪,打過多少硬仗自己也記不清了,可是像現在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過。
青州到淄州這一帶的地形自己太熟悉了。
兩山夾一道,而且這兩山之間要數這段中間的七十里最為兇險,非常適合打伏擊。難道鳳凰山的天字軍還想在下一段在打伏擊嗎?
自己在鳳凰山時也聽說過許洞,聽說是個能人,知兵書,曉地形,懂天文,又懂得訓練軍士,這可一個不可多得的能人,這個許洞到底準備在什麼地方打自己的伏擊呢?
傳兵軍見笑面將軍杜威一直未說話,這才又問了一句:“將軍,還繼續前進嗎?”
杜威看著火光下的傳令兵。
行軍作戰的兵家大忌,就是斷而不決,自己還是快做決斷,要不然大軍在此山路怕是恐有不測。
這時杜威另一側的彭一年將軍看著杜威,過來說道:“杜將軍,要我看,咱們還是先行透過此處,你看,這裡山路較窄,一旦受到攻擊,必將損失慘重。”
損失慘重!
杜威聽著損失慘重四個字,腦子裡嗡地一下,一個膽大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於是衝著傳令兵說道:“傳令,所有人就此安營。”
傳令兵看著杜威一臉不解地愣在原地。
以此安營,這不是找死嗎?
傳令兵站在原地沒有動,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杜威將軍的話。
笑面將軍杜威明白傳令兵的想法,急忙說道:“馬上傳令。”
“是!”
傳令兵沒有猶豫二話不說地跑開了。
彭一年看著杜威,急忙焦急地說道:“杜將軍,此地絕不是安營之地,你看兩山夾一道,易攻難守,在此安營絕無生計。”
笑面將軍杜威點點頭,示意彭一年將軍繼續。
彭一年沒有客氣,直接說道:“剛才一路行軍,我已看清地勢,一路北上,開始時官道較寬,可以八匹馬同行,你看看,此路現在也只能行走四匹馬,道路的寬度足足少了一半,你再看看,兩側的山林中的火龍,明顯比原來更加集中。”
彭一年看著杜威依舊認真地聽著,又接著說道:“這兩山之間最多也就有兩三百步的距離,就是說一般計程車兵,足以用弓箭封鎖住整個山道,到時大家就是活靶子。”
笑面將軍杜威眨著眼睛,露出一絲狡猾的目光,抬頭看著兩側山頂的火龍,面笑內不笑地說道:“彭將軍真是行軍作戰的高手,心思細緻,眼力過人,正如將軍所說,此地非兵家安營之地,可是。”
笑面將軍杜威目光中透著一屢被夜色難以掩蓋的兇狠,看著另人恐懼的群山,接著又說道:“將軍,兵行險道,至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想必將軍也聽說過。”
什麼!
兵行險道,至之死地。
這個杜威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