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或許是心中實在太過壓抑，凝凝媽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陳輝見狀，趕忙遞上了紙巾。

“謝謝。”

沒等陳輝說話， 凝凝媽繼續說著。

“凝凝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凝凝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因為意外去世了。”

“我真的怕缺少父愛的凝凝，會變得膽小，謹慎，性格會出現問題，可是凝凝真的很聽話，你看她的樣子是那麼的活潑開朗。”

凝凝媽指著被理髮師逗得笑的一顫一顫的凝凝，滿目的柔情。

“是啊，凝凝是個好小孩。”陳輝不知道怎麼說。

“家裡的老人也走的早，現在凝凝就是我的全世界了，日子雖然苦一點，可是如果能換來凝凝的健康，那麼再苦一點又有什麼呢，起碼我還有凝凝”

“當凝凝查出來這個病的時候，我感覺的天都要塌了，老天奪走了我的父母，奪走了我的愛人，如今連我的凝凝都不放過。”

“我一生善良，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我也會給乞丐錢，會給老人孕婦讓座位，會對友好的人說謝謝，可是命運就像抓住我一個人了一樣，要把所有我愛的人全部奪走。”

“人間不值得。”

陳輝看著面前早已淚流滿面的凝凝媽媽，他突然想到了翁貝託·埃科的一段話，真實的人生中，我們往往大勢已定、無可更改時才遲遲進場，卻又在勝敗未分的混沌中提早離席。

“凝凝，一定會好起來的。”

陳輝有時候又覺得自己讀那麼多書，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可是真的當事情放在眼前的時候，他詞彙量卻是那麼的匱乏，無法安慰別人，甚至連讓自己釋懷都無法做到。

就在陳輝默默聆聽的時候，老闆也走了過來，遞給了凝凝媽一些紙巾。

“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凝凝這麼可愛，她一定會有絢爛的一生的。”

凝凝媽看著陳輝，理髮店老闆，以及一眾理髮師充滿鼓勵的眼神，也是再度振作了起來。

“是的，凝凝一定會好起來的。”

“麻麻，你看我的小光頭可愛啊！”

凝凝這時候已經理完了頭髮，蹦蹦跳跳來到媽媽面前，想得到媽媽的誇獎。

“好看，我就說麼，我們家凝凝不管什麼樣子都是最漂亮的。”

“大哥哥，你也摸摸凝凝的頭，看看凝凝的和哥哥有什麼不一樣！”

說著凝凝拉著陳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凝凝你是不是和理髮師偷偷說了什麼啊，不行我要找我的理髮師問問我的為什麼沒有凝凝的好！”

說著陳輝佯裝起身，準備和理髮師說道說道。

“嘿嘿，哥哥不許欺負理髮師哥哥哦，凝凝好是因為凝凝漂亮啊！”

凝凝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拉著佯裝起身的陳輝，眨著自己的大眼睛煞是可愛。

凝凝理完髮，沒多久，瀟震他們幾個滷蛋也理完了。

“老闆，多少錢，這幾個小夥子的單我也一起買了吧。”

凝凝媽媽真的是很感謝陳輝他們能陪凝凝聊天，能逗凝凝開心。

“阿姨，別別別。”

陳輝幾人連忙上前拒絕。場面一時間有點混亂。

“哎呀，不用爭了，今天本店搞活動，所有在本店理當前最流行髮型光頭的人都免單。”

老闆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他也被這群人感動了，笑眯眯看著一旁的凝凝，當即做了這個決定。

“好耶。”只見凝凝開心的跳了起來，彷彿中了大獎。

這可能就是小孩子的世界，單純且美好。

所有人都明白了老闆的用意，便也不再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