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仁增就帶著孫佳樹的父母前往海城。
凌晨三點的時候顧己打電話過來,明天下午蒙舒和那些專家會給孫佳樹重新做手術,爭取最大限度地讓他以後的生活方便一點。
唯一有一點就是風險太高,這個時候必須要孫佳樹的父母在場。
這對父母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很多歲,他們拖著殘病之軀登上那艘前往兒子所在地的船,從未出過遠門的他們看起來是那樣侷促和脆弱,就好像兩隻歷經風霜而搖搖欲墜的瓶子,輕輕一擊就能碎掉。
他們一路上動都不敢動一下,牢牢地抓著懷裡的包,彷彿和周圍的人界限分明地隔開了。
仁增忽然想起孫佳樹的話:“想帶我媽媽來學校逛一逛,可她身體不好,坐什麼都暈。”
可是現在,這個可憐的母親心裡只有她的孩子,什麼暈車,什麼難受,通通都不見 了。
下船的時候宋晏辭那邊已經派了車子過來接他們,這對父母千恩萬謝地上了車,不知道以他們這樣貧窮且無力的家庭,到底該如何回報這些人的恩情。
以命相抵他們也是願意的,只求他們的孩子能平安醒來。
他們一路無言,仁增知道,他昨晚說的話這對夫妻聽了進去,從昨夜到現在,他們不斷回想著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求能幫上警察的忙,能讓他們還孩子一個清白。
到醫院要上樓的時候,孫佳樹的媽媽忽然腿一軟,哐噹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她疲憊而又歉疚地看著仁增,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嘴上卻不斷說著對不起:“我這腿不爭氣,我……我也不知道它怎麼忽然就走不動道了……”
仁增心裡難受的要命,終於明白為了阿姐出去工作的時候,阿媽總是隔三差五地往廟裡跑,又為什麼會忽然心慌得連飯都吃不下去,想方設法都要聯絡上阿姐。
他鼻尖酸酸的,沒有任何猶豫就走了過去,俯身將孫佳樹的媽媽背在了身後:“走不動我就背您去。”
孫佳樹的媽媽驚的面紅耳赤,掙扎著就要下來。
仁增只說:“佳樹還在等咱們呢。”
一句話就讓這個母親放棄了掙扎。
見到宋晏辭和顧己的時候,這對父母幾乎是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上,孫佳樹的父親不斷地念叨著:“恩人,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孩子,這輩子我們夫妻倆當牛做馬都報答你們!”
眼看著無從感謝的兩人腦袋都要磕到地上了,宋晏辭他們趕緊將人扶了起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先去找專家瞭解佳樹的情況,如果你們答應明天的手術,今天稍晚一些我會安排你們去見佳樹一面,只有一點,現在最重要的是佳樹,感謝的話咱們就不說了,等他好轉了咱們再聊,行麼?”
這對父母不知如何回應,雙手合十,眼淚不斷洶湧著點頭。
很快就有人帶著孫佳樹的父母去見了蒙舒他們。
顧己和宋晏辭剛緩了口氣的功夫,林一月打來了電話:“老大!我找到姜世濤和張叢文的下落了!”
宋晏辭臉上的疲憊消散了點兒:“在哪兒?”
“海城!”
林一月氣的牙癢癢:“聽了你的話,江禮立刻就去查姜世濤和張叢文那些朋友的下落去了,然後我們就發現姜世濤有個朋友叫王迪,他一週前和幾個朋友自駕來了海城。”
顧己已經明白過來:“所以姜世濤和張叢文應該就是坐了他們的車來的海城?”
“對!”林一月氣呼呼的:“就這點事兒,我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查了大半晚上,好在我已經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了。”
“哪兒?”
“海城一家五星級度假酒店,這個酒店是會員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