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西城那邊的。&rdo;
其他人頓時失了興致,西城住得都是些外來人,不待上幾代,是沒法跟這裡的百姓徹底相熟起來的,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講究這些。
&ldo;聽說都是些舞刀弄槍的粗漢!&rdo;
&ldo;還有前年豫州遭災,棄田逃了的流民。&rdo;
說到出身,這些端著架子的鄉紳儼然高貴起來,搖頭晃腦的說:&ldo;難怪連孩子都要出來賣力氣。&rdo;
老者模樣的修士一愣,嘀咕這娃不是在耍樂子麼?
天這麼熱,魚折騰到家估計都沒命了,誰家大人會讓孩子這樣幹活?
他聽這話心裡既不痛快,茶館也不想進了,不由自主的跟著胖墩走過了半條街。
誰知胖墩竟有所覺,轉過頭嘚瑟的朝他敲敲鐵桶,繼續走。
&ldo;……&rdo;
這娃還真是有趣。
修士興致上來,就想追向前看他出身何等人家,能不能收去做個徒弟‐‐胖墩太肥,臉上肉擠得面相也看不清,根骨啥的就甭提了,不上手掐著摸,估計都找不著。
結果這胖墩竟沒有急著回家,而是鑽到一片荒廢的空地前,熟門熟路的把魚穿在架子上,然後才像想起什麼似的,警惕的瞪修士。
難不成還是護食的?
修士樂呵呵的想,隨即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一個穿藍布單衣的少年站在不遠處冷冷望過來。
儘管早已寒暑不侵,修士還是本能的冒出冷汗‐‐這少年形貌非是常人,更準確的說,見過一次就不會記混。
時間還不長,他想忘也難。
就是數年前在雲州,那個跟在釋灃身後的少年。
可是血魔師兄弟不是跟著船出海去了麼?
修士渾身僵硬,尷尬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轉身就要跑,這下更好,自斷言殘壁的那邊走來的人,不正是釋灃?
石中火抱住陳禾的腿,怒氣沖沖的看&ldo;跟蹤者&rdo;。
修士眼前一黑,覺得這下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ldo;釋…呃,尊者,陳公子。這是誤會!&rdo;修士苦著臉,今天出門大概沒看黃曆,連這種煞星也能遇上。
陳禾盯著他看了許久,蜃珠翻完,又去找青玉球,總算從離開黑淵谷進雲州城時的那段記憶裡,將這個老者的面容翻了出來。
那時不少修士混在人群中,隨便用東西變路引進城,有個老頭急得一跺腳,拔了前面婦人的銅釵充數,同樣是這個老頭,瞧見釋灃後,霎時驚住忙不迭的跑了。
今天算是又撞上門?
陳禾深思,他知曉在釋灃做魔尊前,修真界認識釋灃的人並不多,能一眼將釋灃認出來的人,只怕是‐‐
&ldo;尊者與聚合派仇怨甚重,但我只是不得已為之。&rdo;修士後退兩步,恨不得貼在牆上,&ldo;實非有意與北玄派作對。&rdo;
陳禾望向師兄。
釋灃傳音說:&ldo;此人是關外的一個元嬰修士,自來訊息靈通,師父他居無定所,你是知道的。當年聚合派佈下陷阱抓師父時,就脅迫了他探聽訊息。聚合派不想洩露機密,原本打算殺他滅口,恰好我前去誅殺聚合派之人,倒讓他乘機逃出生天。&rdo;
陳禾恍然,再看這修士時,眼神裡就帶了抹不善。
‐‐僅此而已,這人出賣南鴻子行蹤,固然可惡,但聚合派野心勃勃,錯過這次,總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