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何想,真的不敢想象。
腦海裡小裳的那句,精神經年遭受折磨所致。
原來,這日日夜夜的折磨居然是如此沒有常理,而且鮮血淋漓。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猶如毒液一點點的蠶食著楚夕夜的身體和神經。他的冷漠疏離,他的反覆無常,他的不可理喻,便是如此的合乎情理。
而他如今,居然成了一個專奪人命的殺手!他的殺人的時候會怎麼想,想,我原來天生就具有殺人的潛質?
何其諷刺,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人人都如表面看起來的那樣,你看到的,永遠是他想給你看到的。深埋在平靜或波瀾之下的,永遠是被一個小黑屋裝起來,暗無天日,與世隔絕。除了你自己知道那是什麼,外人就算知道,也不能以身相代。
這種別人就算懂也不能代替的痛苦,她,深有體會!
亭內的空氣驟然變冷,寒氣升騰,靜得能聽見纖塵落地,風吹著竹葉嘩啦啦作響。晴空萬里,風和日麗,繁花似錦,魚翔淺底,鷹擊長空。然而,一切欣欣向榮之下,卻是太多滿目蒼夷。
兩人似都在儘量平靜自己的情緒,楚為鑑還好,畢竟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只是再揭傷疤,但傷疤畢竟是傷疤。而賴小天卻是被深深劃傷一道口子,鮮血刺目,這道傷口,還要經過時間的治癒,才能變成傷疤。
因為在他們心底,楚夕夜都是重要的!
賴小天哽咽顫聲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知道,在我們心底,他都是重要的。”
她現在不想聽這些廢話,聲音也無端生起怒氣,不去壓抑,吼道:“我現在不想聽這些,我現在知道了,可是知道了這些又有何用,我能代替他嗎?不能,你也不能。我,我只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要告訴我?”說道最後,聲音竟然帶著哭音,她像個孩子一樣,無措的坐在石凳上。
楚為鑑驚訝的看著她厲聲質問,又明瞭一樣不忍心的看了她一眼,她的心情他何嘗不知,她只是因為知道了他痛苦又不能代替他,所有無措罷了。
“因為你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肯定無疑的語氣,好似這是早已存在的真理。眼神飄向她的左手,他說:“你右手綁著的那條絲帶,是不是還有一條該在另一個人的左手。你們那天走後,我進入房間,便只看見一灘藥汁和一條絲帶,我把它收了起來放在書案上。可是今早起來,便不見了。”
她下意識用左手撫摸右手的一圈緞帶,眼神飄了很遠,楚為鑑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傳來,字字清晰。
“你也知道他的苦衷,加上那逼得他無路可走的簫聲,他唯有把自己在乎的人一個個逼離自己,越遠越好。他自以為,我們離他越遠,就越是安全。這一次來告訴你,也不是閒得無聊來管我兒子在乎誰。”他嘆息一聲,“我記得夜兒她母親也喜歡吹簫,而夜兒很喜歡吹笛子,他母親死後。他幼小的心靈接受不了自己親手殺死愛母得事實,便隻身一人離去,發狂一樣在冰天雪地裡奔跑。這麼多年來,也不知他是怎麼度過的,十五年後看見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我一開始以為是錯覺,後來想著上天對我開恩,知道他還活著我就已經滿足。”
他閉緊雙目,似不忍回憶,良久,再睜開眼,已是聲色平靜,“卻沒想到他活得這麼痛苦,有人想要殺他,而且很明顯是想要我們父子相殘。我今天來告訴你,是想說背後的那個人就是想要逼得他眾叛親離無路可走,而且,還僅僅只是個開始。”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著道:“我一生戎馬為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近幾日越想越覺得該為他做點什麼,就算是你,他心底也不希望你誤解他吧。可是敵暗我明,今後,如我有不測,你再遇見他,一定要好好對他。告訴他,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