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你的意思是說,他讓你來這麼一趟,就是為了說這個。”
“回主上,尊座的確是只說了兩句話。”
“呵。”孟青琅用簪尖兒壓滅了了豆粒大小的火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未有半分猶疑地走到了床邊,意欲就寢。
“冬藏,下次記得提醒他,你是暗衛,不是信鴿。”
“……是,主上。”
上頭的人怎麼樣,冬藏都管不了,這個時候一般只回一聲“遵命”就是最明智的做法。
“你該回去了。”
“主上,尊座讓屬下等你安然入眠之後再回去。”
“那你就等著吧。”
孟青琅睡眠不好是自小就有的毛病,故而白天總要再繼續睡上半日,好在雲岐侯府向來隨和,也沒有當家主母,主持中饋的是喪夫寡居的姑姑且她也不是個過於苛責的人。
孟青琅素來便習慣了夜裡睡不著,白日昏睡浮生度日。
從前用安眠香之類的藥物也是可以入眠的,但今年,似乎只有迷藥才能讓她安心入眠了。
明日,她還要四更早起準備臘八粥,雖是不用她自己親自動手,但畢竟也是要早起的,今晚應當是睡不著了。
冬藏從懷裡摸出新制的浮世香點上,行至窗邊。他這樣受過訓練的人是可以幾乎視覺無礙的,因此一眼就望見了院裡那顆有些年歲了的芭蕉樹,一道內力打在芭蕉葉上,神似雨打芭蕉的聲音。
他的主上,只有在下雨天才能睡個好覺。
冬藏右手抬起做了一個動作,好幾道黑影閃現。
今夜明月清朗,卻雨聲不絕,房中的少女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