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刺青男伸出手,夾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托起,暴突的雙眼在她的臉上掃視著。
“在敵人和你對視的時候,你的眼神一定不能退縮,要以絕對的姿勢壓倒對方。”在秦安然正想心慌躲閃開刺青男那駭人的目光的時候,腦海裡忽然出現了這樣一行警示字,使她鼓起勇氣,睜大漆黑晶亮的雙瞳,迎上了刺青男的目光。
刺青男沒想到她竟然敢和自己這樣對視,心下不由微微一怔。
他的外號叫“豹子”,就是因為長著一雙不怒而威的豹眼,就連老大都說他的雙目很有威懾力,而眼前這個小丫頭竟然毫不畏懼地和自己對視著。
她的眼睛漆黑晶亮,眼神幽深,好像颶風深海般蘊含著巨大的能量,讓人不寒而慄。
他不自覺地躲閃開她的目光,鬆開了手,低低地咒罵了一句:“見鬼了!”
“老三,怎麼了?”旁邊的一個臉上長著一隻大黑痣的混混問。
“這臭丫頭太可怕了。”刺青男說。
“不是吧?她有什麼可怕的?最多是一個瘋子。”黑痣男不以為然的瞥著秦安然說,“又黑又瘦一副營養不良發育不全的小女生樣子,有什麼可怕的?你老三不是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刺青男搖搖頭,不說話,只是在心裡暗暗的震驚。
的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豹子,就算是面對老大的目光威懾,他都從來沒怕過,但是,剛才面對這丫頭,他竟然感覺到一股令人驚駭的力量,使他不自覺地湧上“可怕”一詞。
聽到他說自己可怕,秦安然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不畏懼,別人才會畏懼你。以前自己一直被人欺負,那都是因為自己畏懼別人,在別人面前畏縮。
從現在開始,她發誓,她絕對不再去畏懼任何事情任何人!
*
麵包車開進了一座四合院。
刺青男不再像老鷹抓小雞般把她從車上抓下來,態度也沒有那麼的惡劣,而是語氣緩和的說:“丫頭,下車,跟我見老大。”
秦安然默然地走下了車,抬頭環顧四周。
這種四合院在長平縣已經存在不多了,而且房屋的建築好像還保持著民國的痕跡,樹木都很粗壯參天,而且庭內的構造也非常的獨具匠心,估計以前民國的時候,住的人非富則貴。
自己雖然在長平縣生長了十六年,但是卻從來還不知道西關竟然還有這樣好的地方。
刺青男帶著她進入了正廳。
一個頭上扎著粗短的馬尾,上身穿著一件熱帶花襯衣,下身穿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腳蹬一雙軍靴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坐在一張旋轉皮椅上。
刺青男收起了那一臉橫肉的兇相,變得恭順起來,走到男人的背後,微微躬身叫了聲:“老大,我回來了。”
“嗯。”被稱為老大的男人轉過身來,看見他的臉,秦安然嚇得幾乎都想要驚叫起來。
這個老大本來有著一張極其英俊的,輪廓分明的臉,但是,卻不知道被誰硬生生地從中間砍了一刀,如蚯蚓一般的傷疤,從眉間一直蔓延整個左臉頰,非常的駭人。
雲翼的臉上也有淡淡的傷痕,但是那不但沒有妨礙他的俊帥,反而給他增加幾分男人的酷帥魅力。
“老三,她是誰?帶來幹什麼?”老大看見秦安然,濃黑的眉頭微微不悅地皺了皺問刺青男。
“老大,她是秦青雲的女兒。”刺青男慌忙的說。
“我要你去追債,並不是要你去帶走人家的女兒,而且,像這樣又黑又瘦的豆芽菜貨色,也賣不了多少錢。”老大冷然的說。
他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並不是很凌厲的那種,但是,也許是因為他臉上那道大傷疤的可怕,卻有著一種很特殊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