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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事呵,傳了這麼幾年,江湖上早有不服這皇帝的了,此時立個新太子,那是再合民心不過了。那這對誰最有利?”

“那當然是太子了!”食客有些激動,旋即又噤下聲來,擠眉弄眼低聲道:“你這意思是此事是太子傳開的?”

“我可沒這麼說,這話若讓旁人聽去了可是要砍頭的,不過是些猜測與謠聞耳。”

君溟墨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茶壺,紗簷下,旁人看不清他的眸光是否明滅,只聽得他沉聲肅穆道:“你在做什麼?茶都灑了一桌了!”

她的手不住地震顫,熱茶隨之潑灑,在她手上濺出點點緋紅,而她亦不知覺。他沉默著掰開她緊攥著茶杯的手指,她卻反抓住他的手,兩人隔著紗簾對視,彼此看不清神色,只是隱約泛著酸澀。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她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淡,卻無形中有一股質疑的力量壓在他的心頭。

他沉默了,蒼白的手臂為她緊緊抓著,幾要勒出一道紅痕。半晌,他方緩緩點頭道:“江千雪不時往來城鎮與山谷間,這些事我亦有所耳聞。”

原來三年來,一無所知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她緩緩鬆開了手,周遭沸騰的喧囂漸漸淡化,褪去,世界歸於茫然蒼白的死寂,而她的腦中亦是一片空白——自己深居簡出的這三年究竟是為了什麼?自己在毒發前執意要見的人,如今又在何處談笑風生,甚至嗤笑自己的無妄?

紗簾平靜,而簾後之人心緒如波濤洶湧,似是驀然想起什麼,她鬆開的手又復抓緊,約略咄咄逼人道:“三年前……三年前先帝將我從宮中掠走,可是他暗中相助的?”

他欲掰開她緊掐的手指,卻又不忍用力,怕傷著她已燙傷的手,只能壓低聲音道:“這兒人多耳雜,要說也換個地方說。”他拋了幾個銅板於桌上,拉過她抓著自己的手,便裝作無事般走出了客棧。

轉過了幾個街角,兩人拐入了一條幽深巷陌了,四周皆是壁簷,不遠處的大街又是人馬喧揚,於此處低聲攀談不易引人注目。

他鬆開了手,低頭盯著她,方瀉了一口氣道:“是的。怕你難過,所以誰也沒說。”

他以為她會縱聲大哭,卻不料她竟低笑了幾聲,失神地鬆開了手,自言自語道:“我早該知道會是這般,皇宮重地守衛森嚴,若不是他,若不是你暗中相助,那被墓眠教主不費吹灰之力便毀滅至今的先帝,怎能從宮中掠得我走。呵,我早該知道啊……”

“後來呢?梧桐樹下的那一場暗流洶湧,也是他傳出去的罷?”她的聲音透著一份無望。

他不答,若是平常,她早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肯定,只是紗幕阻隔了面容耳。也無須太久,很快她便從沉默中領悟了答案。他佇立於原地等待著,等她宣洩所有的苦悶。

然而良久,她只是淡然道:“我們走罷。”平淡得如無風的湖面,甚至彈不起一漾漣漪。

“去哪兒?”他一怔,全然不料她的乾淨利落。

她理了理帽簷,聲音淡然中透著一份傲然:“我此行是來尋爹孃的,不是來聽他的是非的。倘若結果不遂人願,那便且隨它去罷,何必自憐自艾,哭啼似怨婦?”卻是旋即,她的聲音又黯淡了幾分:“知道真相總是會引起疼痛的,除了痛定思痛,還有什麼能更為行之有效?”

他頓時輕笑,極是坦誠,不含一絲戲謔之意。她亦回以一笑,一黑一白的兩人,隔著紗簾相視而笑,皆以為可以憑藉著自己堅強得意志,就此了結多年來的枉結,再無情仇糾葛,也無爾虞我詐,卻不知,這或許只是另一場風波之序幕耳。

平復了心緒的兩人再度顯於大街上,他牽著馬與她並肩而行,行走於臨泠的繁華盛世之中。望著過往行人,她提議道:“臨泠這麼大,想必還要在此呆上一段時間,趁著今日天和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