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布政司衙門大堂,王和垚正襟危坐於“海水朝陽”圖之前,正眼看著滿堂的百姓。
季家人進了布政司衙門大院,看到上面一身布衣的王和垚,微微一怔。
這個年輕的大光頭,一身布衣,他是不是坐錯了位置?
“愣什麼?這是王將軍,還不趕緊拜見!”
包世寧趕緊叮囑了起來。
“將軍,你要為小人做主啊!”
季家人馬上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鄉親們,都起來吧。”
王和垚使了個眼色,戴梓等人上前,把季父季母,還有瘸腿的兒子等人扶了起來。
“鄉親們,你們看一下,是這兩個人嗎?”
王和垚溫聲問道,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勝保和陳秉直。
他現在是“反賊”,自然不可能穿清朝的官服,那不是開玩笑嗎?明朝的又找不到,只有右衽的粗布長衫。
要是頂盔披甲,太過違和,太過霸道,有武夫當道的暴虐,不如不穿。
“將軍,就是這個狗賊!還有這個昏官!”
“你還我的女兒啊!”
“還我妹子!”
季父季母指著面色如土的勝保和陳稟直,然後一起跪倒在地,磕起頭來。
瘸腿男子艱難上前,對五花大綁的勝保和陳秉直拳打腳踢,嘴裡大聲怒罵:“將軍,請為我家小妹主持公道!她死的冤啊!”
“這個狗官,將我兒打瘸了一條腿,還要了三千兩銀子!貪官汙吏,天理不容啊!”
季父季母磕頭碰腦,眼淚鼻涕一大把,顯然是動了真感情,把心中的委屈都發作了出來。
這個大光頭敢造反,敢剃掉辮子,肯定和勝保等人勢不兩立。於公於私,他也會給他們出頭。
“好了,都起來吧。本將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王和垚一陣頭疼,擺手示意。戴梓等人趕緊上前,把季父季母扶了起來。
軍士們一起上前,把憤怒的瘸腿男子拉開。
“鄉親們,你們說,怎麼辦?”
王和垚大聲喊道,面向的卻是滿滿當當前來觀看的杭州百姓。
明正典刑,一為伸張正義,二為安撫民心。
安民告示貼的再多,不如一件案件處理的公道,讓人心安。
包世寧和戴梓不錯,帶來了這麼多觀看的百姓,可謂是能吏干將。
可惜,高壓之下,滿堂嘰嘰喳喳,交頭接耳,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將軍,小民冤枉!要為小民申冤啊!”
“將軍,小女死的冤啊!”
只有季家人,痛哭流涕,想要跪下,被戴梓等人勸慰。
“放心吧,將軍一定會為你們做主!”
“鄉親們,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更何況光天化日之下搶掠蹂躪婦女,罪大惡極,死不足惜!”
沒有百姓互動,王和垚只好一張嘴,慷慨激昂了起來。
“還有這位浙江巡撫,不辦事也就罷了,肆意動刑,勒索百姓。天兵降臨,不開門納降,反而公然對抗義軍,助紂為虐,十惡不赦,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王和垚大聲怒喝,雷霆灌頂。
“將這二賊拖到院中,明正典刑,梟首示眾!”
王和垚大手一揮,幾個軍士上前,將癱倒在地的勝保二人向外拖去。
“我不想死啊!不要殺我啊!”
“將軍,饒命啊!”
勝保和陳秉直癱倒在地上,大聲求饒,陳秉直急得滿臉都是鼻涕淚水,可憐兮兮。
“拉出去,立刻行刑!”
王和垚絲毫不為所動,他沒有任何理由放過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