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秦謙沒猜錯,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宮家的少主宮生朗——儘管他不太關注百慕城四家族的事情,他也對這幾家人的家庭成員瞭如指掌。
宮生朗也是從太院畢業的,不過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參與到百慕城的任何一個機關中,而是回到了宮家,開始學習執掌家業——當然,繼承家業是遲早的事,但是好不容易從太院畢業,放棄插…入百慕城機關的機會,在很多人看來是不明智的。
不過對其他三家來說,宮家這樣的行為,是在明確說明一個立場——旁觀,不參與。
也因此,秦謙對宮家並沒有多少敵意。
“嘩啦……咕嚕……”
細微的水聲,在海浪的聲音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卻讓秦謙立刻回過了神。
秦謙微微一笑,視線如鷹隼般迅猛地盯住一處通往碼頭的水渠。水渠很深,是環城河排水入海的渠道。從上頭往下看去,是黑黢黢的一片,加上水波流動的痕跡,完全看不出水渠中有什麼東西。
秦謙用靈力隱匿了氣息,悄無聲息地在水渠旁邊的地上走著,細看去,就會發現他雖然在走,但腳掌根本沒有踩在地面,而是隔空走著,彷彿他的腳下有一道堅固的空氣凝成的走道。
秦謙走到碼頭的位置停下來了。碼頭上的工人們也發現了他,宮生朗轉過頭來,微訝地看著秦謙。秦謙也挺驚訝的。
“秦將軍。”宮生朗眉清目秀,很是英氣的一個青年。不過這時候,他的臉色卻不太好,僵硬了一瞬,才露出個笑容來:“大駕光臨啊。不知請將軍有何貴幹?”
“我一直以為,比起親帥府的遊家,宮家還要更……安於現狀一些。”秦謙的腳落在了地上,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微笑:“但顯然,萬事不能只看外貌啊。”
“秦將軍說什麼,我不明白。”宮生朗也笑,笑容卻有些牽強。
“呵呵。”秦謙笑了兩聲,然後右手平伸而出,掌心對著宮生朗身後的那艘巨大貨船。
他說:“你是讓他自己出來呢,還是我連帶你家的貨船一起燒掉?”
宮生朗的臉色立刻變了,他露出一些哀求的神色,最後苦笑一聲:“將軍,手下留情。”
秦謙收回了手,笑看著宮生朗。
宮生朗對秦謙微微欠身,然後說道:“請將軍跟我上船。”
秦謙挑眉,但什麼也沒說,跟著宮生朗上了那艘大大的貨船。貨船裡的其他人已經讓宮生朗趕出去了,然後宮生朗帶著秦謙到了船底貨艙。
貨艙裡很暗,但是對秦謙來說並沒多大阻礙,他輕而易舉就看到了貨艙裡的東西。這也是秦謙第一次見到安和。
黑暗中的貨艙很空曠,光滑的木質船板上暈開了大片的水漬,水漬中央躺著一個人,或者說,一隻狂獸——如果凌骨在的話,他一定會大叫“美人魚”!
那是個男人,他的不著寸縷,長髮溼嗒嗒地鋪在他的背上和地板上;他的雙臂很長,手掌也有普通成人兩倍長,手指間長著半透明的蹼,整體透出一種玉石的質感;他的耳朵是扇形的鰭狀,其他的卻因為他的臉埋下而看不見;他從腰間往下,便是一條長長的魚尾,如果把他整個人從頭頂到魚尾丈量,大概有八尺左右的長度。
秦謙的視線在那魚尾上停留了一會,那魚尾像是蛟龍,又像是鰻魚,但細密的鱗片看上去又像一條普通的魚。它的顏色很暗,大概是人類大腿位置的地方,剝落了幾片鱗片,剝落的地方正扎著一根短短的木刺。
那是木瑩留下的。
安和似乎昏迷了,但是他身上的狂獸特徵,卻在慢慢恢復成人。
“他需要半個時辰才能恢復成人,這段時間他很敏感,不能隨意打擾。”宮生朗急著解釋道:“還希望將軍稍等片刻,我以我的性命擔保,他不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