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自己的恩師,可因為很久未聯絡找不到老人家,我們明天就離開北京,請您務必幫忙聯絡一下啊。感激不盡,感激不盡,我姓章。”
話雖編得漂漂亮亮地說了出去,可其實我知道只要沒跟林如本人通上話,見面幾乎沒有指望,因為話語傳遞的中間輾轉過程有很大的不確定因素。於是,我該幹嘛繼續幹嘛。
二十分鐘後,我手機突然響了,電話那端傳來:“喂,請問是小章嗎?”聲音很輕細,卻有點似曾相識。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林如,請問您是不是找我有急事。”
“對,對,對。噢,不,不,不。林如老師,我找您……我找您……我也說不清了,反正接到您電話我太興奮了。我是北京一名大學生,非常喜歡您,更喜歡您的聲音,買了您很多作品,前幾天還到中山音樂堂看您的節目呢!我能不能有個小小要求,我想……”
那一次當然比較順利地同林如見了面,聊得也算開心吧,後來慢慢聯絡多了,我們也就成了好朋友,忘年交。時不時我會去看望她,每次去她家,她都會給我泡一杯果汁。這是一個很慈祥、很謙和、看待事物很有自己獨特眼光的老太太。可外界有些評論說她比較冷,可能跟她為人低調、不事張揚和略微有一點點挑剔的性格有關吧,林如老師應該是個完美主義者。
一年後我花大力氣辦的那臺晚會,林如老師給予了我極大的支援,她不僅親自捧場(聽說林如老師不輕易出場),還幫我介紹和推薦了很多著名演員。她說過一句話至今讓我感動:“你就放開手腳安安心心幹,不要有後顧之憂,我本人無條件支援你,而且以我對其他演員為人的瞭解,我也能保證他們都會全力支援你的,加油吧。”
那天林如老師在晚會第二個篇章出場,表演完節目後,我走到她身邊,對著底下觀眾表達了一番我對她本人誠心誠意的感激之情。林如面對一片掌聲,微微一笑,然後問我:“我能不能公佈一下咱們倆最初見面的小秘密呢?”
我點點頭。
她對臺下的觀眾說:“去年冬季的某一天,我在家接到一個電話,一聽是一小孩兒。他說,我媽媽是您的學生,我能不能見見您。我的學生很多啊,也記不清是哪一個啦,所以我不但讓他來了,還親自到地鐵站去接他了,我們倆就是這麼見的面。”林如老師說完,又微微一笑,臺下隨即泛起如雷的掌聲。
那一次善意的謊言(2)
我接著她的話茬:“非常不好意思,我其實欺騙了林如老師,我當時特別擔心見不到她,所以我臨時編了個小謊話,故意說我媽媽是她的學生,其實我媽媽不是她的學生。”說完後底下掌聲頓作笑聲,林如老師也笑了,但這次不再是微微一笑,她的頭仰起一個小小角度,似乎笑得挺歡暢。
我現在常常會思考,那天當著上千觀眾的面應不應該說那番話。有人說我勇於承認錯誤,說出來自然會心安理得;有人說既然是一個謊言行動,就沒有必要把它再次放大,單獨跟林如老師解釋就夠了。其實,林如老師對我那次小小的善意欺騙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但每每看著電腦裡的圖片,回憶起現場場景,我依然心生些許慚愧。
永不消逝的電波(1)
一
今晚下自習回到宿舍,寢室四哥們兒跟平常一樣,書包往桌上一扔,用腳把七歪八斜的凳子勾到身邊,一屁股坐下。隨即低一肩膀,一手自然下垂,習慣性地往裡輕輕一推,拇指與電腦開機按扭接觸的剎那,眼前立馬閃動著跳躍的字元(事先未關顯示器)。全套動作應該不超過一分鐘,無需用眼,每天就這樣反反覆覆,嫻熟地都快變成我們的“肢體記憶”了。
大家默不作聲,心照不宣,都在等待自己電腦最後的穩定,然後上上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