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號角,如同宋軍的喪鐘!
對於遼軍來說,如同歡慶的樂曲!殺戮陡然瘋狂起來。
短暫迷惑之後,宋軍開始陷入大混亂。將士們各自逃命,卻毫無方向,在漆黑的夜間只知道本能的向南逃。可惜無論怎麼逃,兩條腿總是比不過四條腿。黑夜中,吼叫、謾罵、哭泣、哀嚎、呼救此起彼伏。
無數宋軍倉皇失顧,混亂中又造成火災,一個帳篷接著一個帳篷迅速燃燒,大風捲起火苗順勢擴散。在黎明到來之際,這鋪天蓋地的大火將整個宋軍營地吞沒。
而火光之中,數不清的遼軍騎士肆意追逐這胡亂奔逃的宋軍,一個又一個殺戮在各個角落發生。不管被逼入死角的宋軍如何苦苦哀求,遼軍毫不留情的一斬而過,然後追逐下一個目標。
還有一些小規模的零星戰鬥,但是被優勢遼軍一衝一圍就沒了動靜,一會兒,宋軍已經全面放棄抵抗,只有拼命逃竄。
高世宣的根本就不顧身後情形如何,只是盯著蕭乾的咽喉,只需要一刀砍過去,自己的使命就算達成了。自己從軍快二十年了,落到今天這一步,實在是想不通。
八萬大軍,敵方充其量不過七八千騎兵,自己已經攔下了一半。只要劉光世在背後接應一下自己,自己拖也把蕭幹拖死,可是自己等來的居然是撤兵的號角。
一瞬間,高世宣終於明白了,為何宋朝要向遼國繳納歲貢。因為從上到下,幾乎沒有人認真的準備打一場戰爭,也沒有人真的認為可以打得過遼國。
如此奄奄一息的遼國,如此虛張聲勢的小伎倆,竟然嚇跑了八萬大軍!
高世宣氣憤之極,喉頭髮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高世宣拭嘴角的血跡,兩鬢的白髮更顯得晶瑩起來。“只要有漢人一天,這燕雲終究是大宋的,否則就是不死不休”
蕭幹駕馭著坐騎,說“大遼風雲兩百年,疆域萬里,百國臣服。即便內外交困,也不是你們文弱南朝的鼠輩可以冒犯的。”
“犯大遼者,雖遠必誅!”蕭幹加重了語氣說“你營中的部下已經逃了個乾淨,你怎麼還不逃?”
高世宣鎮定下來,已經做了決斷。
大營潰散,自己顯然成了孤軍。五百多名騎兵被一千多契丹騎兵包圍,結果已經註定,就沒什麼好想的了。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如今唯有死戰,報答官家和國人的恩澤。
“高某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回去,你問問俺手中的槍願不願意逃!全體準備,衝哈!”
面對兩倍以上的兵力,高世宣依然發起了衝鋒。
五百人,排成了五排,一百人一列。這些都是高世宣的部曲或是親衛,多年來一直受到高世宣的恩遇。如今身陷死地,只管把命還給高將主就是。
高世宣高頭大馬,衝擊在前,這些最後還在戰鬥的五百宋軍,哀兵之氣已經形成。以死相搏,悍不畏死,體現的淋漓盡致,這一千的契丹軍居然有些畏懼的意動。
蕭幹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呢,都快打完了,還能讓高世宣張揚?手向下一揮,“放箭!”
契丹人弓馬嫻熟,而且遼軍大匠制弓水準,也是不輸宋朝。可以說遼軍騎兵的騎射技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比宋朝強了很多。一輪箭下來,高世宣丟了一百多條命。
高世宣透過面罩的縫隙,看見自己的馬身上中了好幾支箭。畢竟自己是重點目標,因此吸引大部分箭,幸好都被自己的高碳盔甲擋住了,只有一箭比較刁鑽射入腳踝。由於劇烈的疼痛,已經有些麻木了。
壓制著疼痛,高世宣和部下,迎頭扎進遼軍衝來的佇列。兩隊相接,騎兵的戰鬥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簡單而直接。一陣的刀光劍影,各自丟下七八十條人命,才分開重新整隊。
高世宣帶著士兵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