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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保研的學生?」他問,試圖從記憶裡調出那個人的長相,無奈失敗,只好悻悻然的問:「為什麼?」

「不知道。」程至真情實意的道,「其實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莫名其妙的。可能怎麼在一起的就會怎麼分開吧。」

她還真沒感覺到難過之類的情緒過,反而是覺得——

「解脫了?」鍾盡生說。

程至為他能這麼精確的描述出自己心裡的這種感覺而毛骨悚然。

「可能就是解脫吧。」她說,「雖然這樣聽起來有點渣,但是我原來真的以為會有日久生情這種東西存在,可惜沒有。」

「我也這麼以為過。但是現在看來,有的人在一起很久都如履薄冰,和有的人看一眼就一見如故。」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微不足道的嘆息一聲。

這聲嘆息被程至敏銳的捕捉到,卻想起什麼,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給他。

鍾盡生看見是一張照片,小區門口的橫幅又掛起來,「維權」兩個字格外刺眼。

「我剛剛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看到的。」程至解釋道。

「我已經和鍾叔說了,明天就和他們的業主代表見面商討賠償的問題,還有總部之前不清楚 的房證問題,也一齊會給一個答覆出來。」

「那鍾總經理他——」

「他的那件事我還要再想想,我當時雖然也在禹城,但確實被排斥在核心業務之外,他和鍾嘉澤有什麼聯絡,我們還要再觀望一下。」

說曹操曹操就到。鍾叔的電話已經打到了鍾盡生的手機上。鍾盡生直接摁了擴音鍵,手機放在茶几正中間,瞥見程至眼瞼上方一顆小小的痣。

鍾叔的聲音迫切:「盡生,怎麼回事呀?為什麼我們給總部那邊提交的申請會被打回來?明天不是就要和業主見面了嗎?」

「什麼打回來?」鍾盡生試圖安撫他的情緒,「您慢慢說。」

「我怎麼慢慢說?」鍾叔聽聲音真的急了,「就是我們給總部提交的那個希望能夠批款的申請啊!它給我們打回來了,那我們哪還有錢賠償給業主啊,又怎麼給他們維修?!」

鍾盡生聽見手機那邊明顯不只有鍾叔一人說話的聲音,更像是十幾個人扯著嗓子在喊些什麼,於是乾脆問他:「你現在在哪兒?」

鍾叔立馬氣勢弱下來,對他說:「在家。」

「那你家旁邊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多人說話的聲音?」

於是他陪著笑臉從電話裡好言好語的和他說瞎話:「就是旁邊有大學生租了一整棟別墅轟趴啊,天天都吵死了。」

「是嗎?」他說,但是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追究下去。

然後鍾叔就又理直氣壯起來,對他大聲的喊起來:「你幫我去問問鍾嘉澤那小子怎麼回事啊!今天晚上趕緊確認下來,不然明天我可拿不出說辭來搪塞了!」

電話直接被掛掉。

程至站起來,走來走去:「總部那邊怎麼可能會不透過?我看過那份檔案,明明沒有什麼問題,不僅沒有問題,還應該加緊處理才對。」

鍾盡生坐在原地,沉默不語。

燈光幽幽的灑下來,酒店房間這扇落地窗的窗簾沒有拉上,遠方的天際不知道是誰在慶祝,煙火綻放。

程至站在一邊將他的整張側臉收入眼底,不自覺地停了步伐,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兩人的目光再一次的撞上。

夜空裡煙火再一次沉默的盛放。程至收回視線,鍾盡生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機,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給鍾嘉澤打電話過去。

那邊彷彿就是在等他的這通電話,立刻的接起來,聲音輕快的問:「弟弟,怎麼了?」

「鍾總,」鍾盡生這樣正兒八經的稱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