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顧不上上課,在上課鈴聲中攔住譚琴。
“上課了教授,您還不去上課麼?大家都等著呢。”譚琴冷眼看著教授。
對峙幾秒,上課鈴已經停了,廣告班好幾位同學正扒在教室前門、後門及窗戶熱熱鬧鬧地窺探。
教授緩了口氣,讓自己儘可能平和:“課哪有學生重要,同學,我想你應該知道,衝動是不能解決事情的,暴力也不行,你力氣很大,但不能光靠蠻力啊。”
譚琴笑了笑:“我只是想換個地方解決事情,如果教授非得在這裡,那也行。”譚琴說著終於鬆開了黃女士。
黃女士早就氣得七竅生煙,但被放開的第一時刻,竟是先跟教授道謝:“謝謝老師啊,我跟孩子誤會比較深,讓老師見笑了。”
譚琴驚訝地看著黃女士,這反應跟她預想的差遠了。
真是沒想到。
譚琴立刻向黃女士道歉:“對不起啊阿姨,我就是護友心切,怕您會在教室說出什麼話或做出什麼事影響了您女兒的聲譽,就像您之前那樣。您要知道您的女兒還在接受沙凌醫生干預治療,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實在經不起再受刺激,希望您能諒解我們。我知道您也是關心女兒的,比起上一次您真的改變了許多了,我會把您的改變告訴您女兒,讓她知道您有在變好,等她願意原諒您了,您再來找她,您看可以嗎?”
黃女士:“……”
就像譚琴沒想到黃女士會禮貌地向教授道謝,黃女士也沒想到譚琴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將她一軍。所幸教授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應該沒有聽信譚琴的言論。
黃女士苦澀道:“唉,不知道為什麼孩子會對父母敵意這麼大,教你們是為你們好,你們年紀還小,是非觀薄弱,教導子女是身為父母的責任,不教是不行的。小姑娘,難道你的父母平時指教你,你也是這樣對待父母的嗎?”
譚琴認真道:“難道你至今還覺得,就因為你是父母,你的思想觀念和行為就是絕對正確的嗎?”
“我沒有說絕對正確,但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米都多!我只是希望讓我的女兒少走彎路!”
譚琴歪了歪腦袋:“吃的鹽多很值得驕傲嗎?也不見您少走彎路呀?在您看來什麼不是彎路?是被您逼出心理問題不是彎路,還是您現在連您女兒都不願意見您一面不是彎路?”
教授和黃女士都被“彎路”這詞繞暈了。
“行了行了,你當在辯論賽呢?我叫你們輔導員過來協調,別耽誤我授課。”教授拿出手機,撥打了文化產業系主任的號碼說明情況。
既然這件事不能私了,譚琴也無所謂校方介入,但她堅決不會讓這位糟糕的母親見到貝詩媞。
因為貝詩媞顯然不想見到她。
貝詩媞現在的勢頭明明這麼好,譚琴每天都能看見她在進步,笑容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開朗自信,為什麼偏偏要來破壞貝詩媞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態?難道非得把她變回過去那個表面裝得溫婉可人實際上自卑、謹小慎微、不快樂的貝詩媞才可以嗎?那樣才是這位媽媽所喜歡的女兒嗎?
教授打電話時移開了視線,沒看見黃女士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譚琴卻看得分明,在黃女士瞪過來時嗤笑:“唷,還會變臉吶。”
教授邊講電話邊看過來,黃女士立刻隱去神色間的不虞,擺回那張悲傷苦澀但強笑的臉。
譚琴嗤了一聲。
教授掛了電話,嚴肅地說:“我已經跟你們系主任說了,一會兒他會聯絡你們輔導員一起過來。你快跟我進去上課,這位家長您可以也進來教室坐著等。”
譚琴率先走進了教室,黃女士也只好跟著教授一起進去。
貝詩媞早就已經不在教室了,社夕七和沙小貂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