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盾在我們這兒可以說是臭名昭著,小的時候就是少管所的常客,長大了更不學好,吃喝嫖賭就沒有他不粘的,把家裡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留了個八十歲老孃在家裡,死的時候他們村的人都說死得好,家裡的老孃也算終於能安享晚年了。”
派出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舉著個手機和秦銀落影片,一張大臉幾乎堵住了整張螢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後面一眾轄區民警正在努力開棺,這種偏遠的鄉村,依舊習慣於土葬,但是土葬也有土葬的好處——比如這個時候幫助警察破案就很有效率。
秦銀落坐在椅子上,手裡的筆轉得飛快,龍謹楓站在他身後聞言低頭:“當初譚盾下葬你們都看著的嗎?”
那邊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面部肌肉向右擰巴了一會兒,又開始向左擰吧。
龍謹楓:?
“怎麼了?”
大隊長張開五指:“沒事兒,我擱這尋思著…”
他握拳一砸手心:“對,我們眼睜睜看著他下葬的,因為當時他死的時候是自殺的,那血濺的滿屋子都是,我們這是小地方,平時死個人是比天塌下來都大的事,這種事要是沒處理好,頭一天發生了,第二天街坊鄰里就都知道了,這得引起duó大恐慌呢?”
龍謹楓點頭:“所以最後的判定結果是吸毒過量產生幻覺或後自殺。”
刑警大隊長滿臉都是和聰明人說話真省事的讚賞:“哎—就是這麼個事兒。”
龍謹楓把手搭在秦銀落肩上,彎下腰來,讓鏡頭裡能出現自己的臉:“可是你們就沒有想過,二乙醯嗎啡是鎮定劑,也就是海洛因吸食後不像是病毒會大腦皮層興奮產生幻覺,那他是怎麼樣自殺的呢?”
刑警大隊長擺了擺手:“不是,他平時確實是吸海洛因,但是他死的那天我們在他的血液樣本中檢驗到了,超過致死量二十倍的甲基苯丙胺。”
“冰毒?”龍謹楓眉頭緩緩皺起,秦銀落手中的筆轉的飛快,他點了點頭:“那行先到這兒,後續的DNA檢測,和C14骨骼檢測就交給轄區的同志們,結果麻煩直接傳到內網卷宗。”
關斷電話,秦銀落坐在轉椅裡一蕩轉過身來面對龍謹楓:“譚盾之前已經走到開天窗的水平了,如果他是那時候為了追求刺激改嗨路子截然不同的冰毒,我是一點都不會驚訝…”
他指尖敲了敲扶手:“但是那時候,他戒毒出來沒多久,這時候就算是螞蟻上樹都可以讓他盡興,為什麼要去碰冰毒呢?”
龍謹楓摩挲著秦銀落的手:“剛才轄區派出所的兄弟說他沒錢了,會不會是因為冰毒比海洛因便宜?”
秦銀落搖頭:“不會,國內的冰毒摻得太大了,以譚盾的毒癮還是海洛因更划算,冰毒買少了到不了他的嗨點,但買多了是真會要命的,他一個‘老煙鍋’不會不明白這一點,更何況,冰毒的制幻效用主要在於外界反饋內界而不是自殘…”
他頓了頓,有些無奈的展顏一笑:“當然,也不排除這種情況…”
龍謹楓順手在老婆側頸上摸了一把:“這案子一個套上另一個,沒完沒了了,這個就交給轄區分局處理吧,咱們先回到咱們現在的案子上。”
崇洋頭頂那縷呆毛耷拉了下來,小聲和旁邊的木燃曲曲:“你說,師傅和秦隊怎麼這麼瞭解?”
木然刷刷點頭:“真像親身吸過一樣。”
吳昊和魏鴻永遠都衝在吃瓜的第一線:“啥洗過?”
崇陽繼續小聲喳喳:“要不是我知道他倆肯定是警察,我都要懷疑他倆是不是毒販派來的奸細了…嗷—”
“啪!”
一個塑膠空筆筒正中腦門,瞬間鼓起一個大包——力度剛剛好,蒙逼不傷腦。
崇陽淚眼汪汪的揉著腦門新添的包,用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