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頓摻有毒藥的飯食給他們送去。一半水手被毒死。
“豁嘴”嗚咽道:“他用槍逼著我,我有什麼辦法呢?其餘的水手嘛,有兩個爬上帆纜的,但被槍擊斃。船當時離範裡基島只有十五、六公里,剩下的水手都跳船入海想泅渡回去,但全被打死在水裡,除了那兩個魔鬼,我是唯一活著的;他們留下我,讓我給他們做飯吃。當天,他們又順風返回範裡基島,把弗朗斯?阿芒德森也接到船上——原來他們是一幫對於“豁嘴”來說都是可怕的經歷。他是活證人,但他心裡清楚,自己所以能夠活下來,只因為當了廚師。在努美阿,有五個逃犯入夥為盜。不管走到哪裡,他們從來不準“豁嘴”上岸,格里菲是第一個和他交談的“外人”。
“豁嘴”又噴著唾沫星子說:“現在,他們一定猜得到我在向您洩露天機,他們一定要殺死我的。可我也不是懦夫,我公寓發誓與您待在一起,要死一塊兒死。”
“牧羊神”搖搖頭,站起身。
“你躺下睡一會兒吧。”他對格里菲說,“晚上還要長途泅渡呢。至於這個廚子,我現在就把他再往上送一送,送到山羊和我的弟兄們待的地方去。”
。
“大哥,你遊得不錯,還滿像回事兒呢。”莫里裡悄悄地說。
他們從熔岩峽谷下到了海灣的盡頭,此刻正遊在水中。莫里裡在前,格里菲在後,兩人輕輕地遊著,連一點兒水花也沒有濺起。黑黢黢的火山口石壁慢慢在他們四周升起,最後形成一隻巨碗的模樣,他們好似遊在這巨碗的碗底。頭頂的夜空,繁星如塵,薄輝磷磷。前方遠處,閃爍著“拉特勒”號的燈光。一首福音聖歌從甲板上輕柔地飄來,歌聲來自那部原打算帶給皮爾薩克的留聲機。
兩個泅渡者轉向左面,遠遠繞開這艘被佔領的縱帆船。聖歌過後,船上的人笑的笑,唱的唱,熱鬧了一陣子,接著留聲機再次響起。“慈光引路”的歌聲(“慈光引路”:又一首教堂聖歌的歌名——譯者注)在昏暗的水面上飄來蕩去。這對遊在水中的兩個人來說正是一種巧合,格里菲差點兒笑出聲來。
“我們必須遊進通道,在巨頭巖登岸。”莫里裡低聲說,“魔鬼們佔據了低處的平地。聽!”
斷斷續續傳來五、六聲槍響,說明強盜已經包圍狹小的半島,布朗正在巖頭還擊。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們遊進yin森岑寂的巨頭巖暗影。莫里裡摸黑探路,帶著格里菲從一個裂隙的豁口爬上陸地,並一鼓作氣登上一塊八、九丈高的狹窄巖架。
莫里裡說:“你待在這裡吧。我去找布朗,天一亮就趕回來。”
“兄弟,我跟你一起去。”格里菲說。
奠裡裡在黑暗中笑道:
“甭看你是大哥,你也沒這本事。我是‘牧羊神’,全福阿蒂諾島敢在夜裡爬巨頭巖的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況且,這也是我第一次嘗試。你伸出手來。摸到了嗎?皮爾薩克的炸藥就藏在這裡。睡覺時要靠緊石壁躺著,不然會掉下去的。我走了。”
格里菲躺在窄小的巖架上,身旁是一噸用於水下爆破的炸藥,腳下是波濤轟鳴的深淵。他考慮好明天的作戰計劃,便枕著一隻胳膊睡去。
清晨,莫里裡開始帶著他向巨頭巖巖頂攀登,格里菲這才信服,夜間他確實無法上去。作為海員,他並不害怕登高和懸空,但他發現,既使在光天化ri之下攀登此地也不是一件易事。這裡有多處八、九丈深的裂隙,必須探著身子向下一倒,先伸手抓牢對面突出的岩石,才能把腿邁過去,每一個動作都得在莫里裡的指點下進行。有一次,他們凌空跳過了一個寬三米、深五十丈的大裂口,落點是對面低下去將近兩米的一塊細條石。他儘管頭腦一直很冷靜,但在另一次跳向一個不到一尺寬的巖架時也慌了手腳,雙手竟不知該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