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權大納言山科言繼閣下……”筒井順慶指著“吊死鬼”向我介紹,想不到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言繼卿記》的作者。“這位是中納言勸修寺晴豐閣下;而這位是中納言鷲尾隆康閣下!這三位都是聞名天下的大學者,可謂是滿腹的經綸!”
“久仰!”我和對面的三位一齊欠身向對方行禮,表示了一下彼此的敬意。這三位在京都的公卿中並不活躍,但確實肚子裡面裝著些“墨水”。就算是最年輕的鷲尾隆康,此刻應該也開始動筆寫他的遊記了。
“原來您就是諸星予州殿下,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了!”可能到底是因為年輕些,鷲尾隆康直接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雖然在下知道這樣非常失禮,但還是希望能夠有幸到您的領地上去見識一番!雖說山陰之地自古荒僻,但自殿下執掌丹後、但馬兩國以來,已數開亙古未有之先河。許多由那裡回來的人對此都是津津樂道,無不言那裡已成當今亂世中一方難得的淨土。許多新奇建立即便是南蠻文化,在殿下之手都展示出了奇趣異彩!在下非常渴望能……”
“儒家經典先王禮教才是治世的正道!鷲尾閣下,你有些失言了!”山科言繼一扳那張“白臉”,讓人猛地一看更像“吊死鬼”了。“聖人傳‘子不語怪力亂神’,唯有教化百姓向善、敦行仁義,這才是撥亂反正的唯一方法!餘者無論是以暴易暴,還是投機取巧,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的虛妄之事,又怎麼能為之長久!予州殿下,您以為如何?”
“山科閣下所說自是經世濟國的至理名言……”我看到了鷲尾隆康低下頭的暗自撇嘴,想來是十分的不滿意這位老夫子的迂腐,其實我自己有何常不是如此。“不過讀萬卷書畢竟不如行萬里路,抱殘守缺故步自封總是不好的!您說對吧?”
“朝廷欲想重振天下,對於人才自然是不拘一格多多易善!”這個時候勸修寺晴豐突然說話了,正好擋住山科言繼的爭辯之詞。“對於治國方略有不同看法這很正常,要全都是眾口一詞反倒是可怕了,因為那隻能說明朝廷已經落入了朋黨的掌握!對於這些問題大家完全可以開誠佈公,只是今天這個場合似乎不太合適。”
“勸修寺閣下說得好!”我由衷的點了點頭。不似山科的古板,更不似鷲尾的幼稚,這個勸修寺晴豐倒是一個非常清醒的人。看樣子筒井順慶把他們幾個介紹給我不是偶然的事,其中應該還隱藏著些別的什麼東西。“幾位的見識叫在下受益良多,還望能有機會得到諸位的指正!”我輕輕的試探了一句。以前雖然我曾經常駐京都,但一為避嫌、二限於身份,對於朝廷上的人並不認識幾個,一切事情都是經靜水幽狐和正親町季秀之手。眼前的這幾位,到底屬於那一部分的呢?
“予州殿下不必過謙!我曾數次聽正親町閣下言及殿下……”勸修寺晴豐非常隨意的說到。
“哦……”我有點摸著門了。
第三卷 奮鬥在山陰 67、無聊的政治
眼前這個勸修寺晴豐肯定和正親町季秀並不是一個派系,不然有什麼話完全可以透過他傳達或者介紹,這樣不但隱秘而且方便。但想來他們的關係應該也說得過去,當然這並不是說敵對的雙方就一定不能接觸對方的同盟者,這種事情不但發生過而且相當的普遍。其間的關鍵是要是那樣,此刻他就不該提到正親町季秀的名字,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希望我透過正親町季秀的嘴,來了解他們這方面的情況。
“說起來託右大將靖難功績之福,如今大家總算緩上了一口氣!”說到這裡,勸修寺晴豐的臉色非常自然的,由欣慰轉到了落寞。“……可畢竟時世還很艱難,朝廷也僅僅是勉強維持著基本的體面。且不說御駕已經很久沒有外出巡幸了,就是一場茶會也成了奢望!”
“要打秋風?”我的心裡霍然一動。平心而論我並不介意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