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很快就走到了,江邢把手機給孟昭和,拿過她手裡的吊瓶,朝著手機那頭打招呼:「先不說了,我上個廁所。」
他徑直走進了廁所裡,孟昭和看著他手機,手機介面亮著,通話還在繼續,聽筒裡傳來林雲英的關心。
「你這孩子說說清楚……嚴不嚴重?再哪個醫院?要不要媽媽去看看你……喂喂餵……」
孟昭和拿著手機,將聽筒慢慢貼到自己耳邊,小心翼翼的出聲:「喂,阿姨。」
林雲英聽出來是孟昭和:「是你啊,你陪江邢一起去醫院的?」
孟昭和解釋了江邢長智齒,然後牙齦發炎還去吃了燒烤,燒烤不乾淨導致他扁桃體也跟著發炎了,又因為扁桃體發炎,引起感冒發燒。
林雲英聽著感覺不可思議,但又覺得如果那個人是自己兒子又合情合理。
打電話來本來也沒有什麼事,正準備掛電話,林雲英客套了幾句,謝謝她,麻煩她了之後,突然問她:「對了,這兩天他消停了嗎?沒有給你做什麼奇奇怪怪的吃的了吧?」
「什麼意思?」
林雲英:「這個傻小孩不知道元旦那天抽了什麼風,非要說什麼給你做愛心便當,結果廚藝鍛鍊了三天還是不堪入口。還好他死心了,不然把你吃壞了,我真是對你家長感覺道歉了。」
電話很快就結束通話了。
她這才知道江邢手上掛彩的原因。受困於內心洪水的情感理智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孟昭和拿著微微有些發燙的手機,站在醫院的走廊上,一個人獨立清掃著身體裡的戰後殘局。
江邢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孟昭和一個人站在那邊,她聽見了江邢的腳步聲,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吊瓶,儘可能的高高舉著。
他洗過手,甩著手上的水珠:「我媽有沒有說什麼?」
孟昭和把他的手機放回他的口袋裡:「沒說什麼。」
她撒謊,但在今夜風掠過星星的那一刻,她已經擁有了尹東柱詩句裡的那些:林中幽靜的湖水,峻嶺的高山。
他藏起來的細節,她拾起來的鮮活悸動。
江邢信了孟昭和,哦了一聲。他探頭望了眼走廊的人流情況,確定沒人過來後:「我想要對你說句話,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變態。」
孟昭和:「廁所門口,我覺得難度很高。」
江邢拉起上衣下擺:「幫我係一下褲腰的系帶。」
孟昭和聽罷,挑起眉尾:「我們的關係已經跳過脫掉對方衣服那一步,直接快進到給對方穿衣服了嗎?」
「你變態。」江邢耳尖泛紅:「你比我還變態。」
孟昭和:「我是變態,所以我不能上手,上手了就真是變態了。」
他只好才去懷柔戰術:「幫個忙,我手固定在藥盒上不能動,單手我係不上。」
「那就別繫了。」
江邢耳尖更紅了:「那我褲子掉了怎麼辦?」
「你不能想到你是來掛水的嗎?你還穿這種褲子?」孟昭和伸手,幫他的系帶打成一個蝴蝶結。
「我沒穿系皮帶的褲子已經考慮到了。」江邢扁嘴,就是沒考慮周全。
兩個人從廁所走出來,孟昭和手裡舉著吊瓶:「別怕,光屁股回家不過是再著個涼,都掛上點滴了,輕重都是一個病,能一塊治。」
「我感覺沒有殺父之仇講不出這種話。」江邢把吊瓶從孟昭和手上拿走了,氣鼓鼓自己快步走回了輸液室。
孟昭和空著手跟在他伸手,一抬頭就能看見那隻拿著吊瓶的手上,還在的傷疤。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