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便丟了罷,我回慈仁宮給皇額娘問安去,你和聚忠在一起逛逛吧。”洛敏正要欠身離開,哪知玄燁拉住了她:“我同你一塊兒去。”說著又扭頭看向耿聚忠:“聚忠,今兒就先這樣,咱們明兒再說,你先回去吧。”
“是,聚忠告退。”
回慈仁宮的路上玄燁問:“皇額娘在慈仁宮可住得踏實?”
“皇額娘一切安好,說是較從前在坤寧宮踏實多了。”玄燁即位後,尊榮惠為皇太后,也從坤寧宮搬去了慈仁宮住。
“那倒也是,坤寧宮裡頭還真不適合多呆。”玄燁想起那晚在祖宗牌位前大肆喧譁,至今仍感羞愧。
“那你當年還不是闖了來?”
玄燁臉上一紅,心知她指的什麼,三年前順治帝尚在,他總在宮裡調皮搗蛋,但願引起皇阿瑪多瞧他一眼,誰知道東竄西躲,最後誤闖了坤寧宮,可他覺得,誤闖之後也沒發生什麼壞事兒,不僅得了點心吃,還認識這個過去足不出戶的皇姐。
皇姐,皇姐,叫多了也不願改口,可若是當時不是這般叫她,今後是否會改變他們之間的命運?小皇帝不知道,只是與洛敏比肩踏著步子往前走,一轉眼,他倆個頭竟是一樣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新皇登極兩年未滿,朝廷動盪,滿漢問題尚未解決,《明史》一案又使滿漢大臣勢如水火。如今此案由四大輔政受理,訊息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朝中傳開,滿臣間,喜氣瀰漫。
新皇帝尚未親政,在朝堂之上根本做不得主,每每下朝,陰雲密佈。
朝內烏雲滾滾,朝外亦是天色晦暗。康熙元年的歲末,簡親王府內傳來訃聞,和碩簡純親王濟度之嫡福晉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病故。
聽聞噩耗後,洛敏只覺渾身發冷,向太皇太后請旨火速趕往簡親王府弔唁。前兩年阿瑪去世,如今額娘也追隨而去,簡親王府於她而言,也只有同母胞弟德塞才是她最後的希望。
見了一身縞素的德塞,洛敏才知上回她與弟弟偶遇時,額娘已是身染重病,只是一直對外瞞著,可洛敏怨恨,身為親生女兒不能在左右侍奉已是不孝,此刻生母病故而未得見最後一面,更是深為抱憾!
靈柩前,洛敏內心酸澀著,抽搐著。雖在額娘生前與她接觸不多,可她知道她一直疼愛著自己,想念著自己,多多少少已積下了母女之情。
靈堂上不乏啜泣之音,濟度生前的側福晉、庶福晉、子女也都守靈於側,只見當日最得寵的庶福晉杭氏,正掩面,眼裡擠出幾滴淚水,算是為姐姐哀悼,在洛敏看來卻是頗為苦澀。
或許,額娘這一走,既是對自己的一種解脫,也是對向來囂張跋扈的杭氏的一種折磨,至少額娘能在黃泉路上陪伴阿瑪。
簡親王府的喪葬過後,洛敏便如往常一般回到了宮裡。回宮第一件事便是上慈仁宮給榮惠請安。
門前的小太監見是公主回來了,即刻打了簾子,擁洛敏進屋。
“敏敏給皇額娘請安。”洛敏給榮惠行了大禮,又是跪地,又是磕頭。
“快起來!快起來!”榮惠親自蹲身將她扶起,眼露哀思,這孩子,真真憔悴了不少,“劉嬤嬤,差人去打盆熱水來。”
劉嬤嬤福了福身,領命退了出去。
榮惠拉著洛敏坐到炕上,讓她靠在懷裡,洛敏安心不少,幸好,她還有榮惠陪在身邊。
“你額娘生前喜靜寡言,你與你額娘又是這般相似,姐姐這一去,願能早登極樂。”榮惠流淚感嘆,她與洛敏的額娘雖為親姐妹,可一個深居後宮,一個深居淺出,同在京師卻甚少碰面,如今姊妹病故,榮惠的心裡必然也是不好受的。
“請皇額娘節哀。”榮惠雖極力剋制自己,可那嗚咽之聲仍是圍繞在洛敏耳旁,她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