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氣量小,不能容人,除了老段誰都不放在眼裡。
徐樹錚昨晚和段祺瑞在書房密商了很久,現在擺在國務總理面前的難題還是綿延了大半年的府院之爭,黎元洪的總統府和段祺瑞的國務院之爭,段祺瑞內閣要對德絕交和宣戰,黎元洪這個大總統就是不答應蓋章簽字。
而國會呢?現在這個國會還是民元國會,南方革命黨人在國會是第一大黨,民元國會雖然曾被袁世凱解散,但去年黎元洪上臺之後已予以回覆,並且和黎元洪這個大總統要遙相呼應,對北洋和段祺瑞內閣頗多制肘。
段祺瑞在三月初不惜以辭去總理之職返津撂挑子不幹相威脅,最後黎元洪搬出了馮國璋調停,以國會透過對德絕交作為讓步,把段祺瑞請回了北京,可回來後,本來對德絕交之後順其自然應該透過的對德宣戰這檔子事,卻又被黎元洪給壓了下來。
段祺瑞氣的簡直要發瘋!而居中調停的馮國璋見勢不妙溜之大吉,直接回了南京,眼看著府院之爭又陷入了僵局,所以昨天雖然是週六,段祺瑞和徐樹錚等幾個心腹一邊打著麻將,一邊商量著對策,後來又單獨和徐樹崢在書房密議了許久,半夜才散。
“大伯,大門外有客前來拜訪,您看見是不見?”敲門進來的是段宏剛,段祺瑞二弟段碧清的長子,在段家同輩中排行老二,自幼隨段祺瑞長大,此刻擔任的是段祺瑞的私人助理,也只有二十四五的樣子,看上去中等個頭,一臉的精幹。
“嗯?”段祺瑞停下筆抬起頭來,瞧著侄子的眼神有些銳利,顯然正常情況下的拜客都要提前預約,尤其在週日,除了徐樹錚他們幾個隨時來去,其他一般的送禮來或者請託來訪客基本都擋駕不見的,自家這侄子在身邊長大,按理不會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習慣。
“是個海外留學歸來的青年,提著個手提箱風塵僕僕,說剛下火車就來咱府上了,見不著您他就不走了,倒是一表人才透著幾分英氣!”
段宏剛臉色微微一紅,剛才在門房那青年不露聲色塞了張二十美元的嶄新鈔票進自己手心這事當然不敢讓老爺子知道。
“侄兒想著他剛從美國回來,許是知道些美國那邊的訊息?”段宏剛嚅嚅的加了一句。
“哦?美國留學回來的?叫什麼名字讀的什麼學校?有沒有說是誰介紹他來的?”段祺瑞低下頭繼續批檔案,一邊隨意的問道。
每天到自己這老段府來走人情託門路的鄉親父老門生故舊從來就沒斷過,一般真是老家來的人說的出名字的,段宏剛這兒給幾個錢打發了了事根本不用報到段祺瑞這頭來,國外留學回來的青年學子來投的倒也不是沒有,不過多數都是拿了自家長輩或者親朋的拜帖先報個名號上來。
“這人叫王庚,1911年清華學堂畢業公派留學美國,拿了普林斯頓大學文學士的本科文憑,今年夏天西點軍校畢業!沒說是誰介紹來的”
段宏剛顯然是個心細之人,剛才在門房王庚說得這廝記得一點不差,在段祺瑞面前是有問必答。
“普林斯頓大學文學士…美國西點軍校?西點軍校不是要到六月才畢業麼,他留學6年就能讀出兩個文憑來了?倒真敢說!”段祺瑞停下筆,在腦海裡琢磨中國官派留學生裡有沒有王庚這號人物,一時卻想不起來。
“你說他還提著行李風塵僕僕,怎麼,難道要到我這段府來投親靠友當門下清客麼?這樣,你回頭叫他拿我的帖子去找又錚,這個王庚既然念過西點軍校,那麼在陸軍部隨便先給安排個差事瞧瞧他的本事好了,我就不見他了。”
段祺瑞一時想不起這個王庚來,不過既然是留學歸來的學子,又讀過西點,倒也不想隨便就打發了到時候讓人說自己這內閣總理輕看海外學子,冷了留學生們的心。
“哎!好咧!我這就去跟他說!”段宏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