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傅所說的事情,顏初便是有心改變,一時半會兒也做不了什麼,再者,看顏母和顏姝那模樣,想來也是心裡有數,暫時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於是,顏初搗鼓起給許守清的回禮。
俗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人情這東西,能還的還是儘快還了的好。
只是東西不好選,金銀玉器什麼的,許守清不缺也不稀罕;名畫孤本什麼的,許守清更是看著就頭疼;送兵器的話,那她還得去找鐵匠鋪定製……
思來想去,顏初還是拾起了老本行,一大早就打發小五出去採買藥材。
“小初,你這是……”顏筠看著快埋在藥材堆裡的顏初,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之前聽管家說小五拿了一大堆藥材回來,他還以為是顏初生病了,匆匆趕過來,這才發現,這“一大堆”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是二哥啊,”顏初抬頭看了一眼來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擺了滿屋子的藥材,確實有點誇張:
“咳,沒什麼,就是在書上看到幾張藥方,一時來了興趣,便想自己試著研製一下。”
她之前給了小五一張清單,的確是說了讓她多買一點兒藥材,誰知道這個憨憨會買這麼多呢?
知道的是她要配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開藥材鋪呢。
“那就好。”
顏筠放心了,大多文人都通醫術,再加上自家妹妹小時候沒少喝藥,對這方面尤為感興趣,時常可以看到她捧著一本醫書研讀,她會想自己製藥也不奇怪。
只不過——
“你若是當真將藥制好了,可千萬別胡亂給人用啊!”
雖然知道自己妹妹不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但顏筠還是忍不住叮囑道,末了,又加上一句:“你自己也不行。”
顏初沉默一瞬,露出一個弧度標準的笑容:“二哥放心便是,我有分寸。”
她自己制的藥有什麼效果她自己知道,怎麼說也當過那麼久的醫生,制個藥而已,要是這還能出問題,她不如自掛東南枝去,只是這些不好解釋。
在外向來清冷難以接近的少女,此時面對家人卻是眉眼含笑,流露出隱隱的親近和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一絲嬌憨。
看著自家妹妹軟軟的笑容,顏筠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絲毫不知道,他眼裡乖巧可愛妹妹已經在心裡計劃著,以後該怎麼瞞著其他人,把自己制好的藥送給許守清。
正月十五鬧元宵。
有些東西,顏父向來喜歡自己動手,元宵還沒吃上,顏家眾人就再一次被顏父抓著做苦力——“滾元宵”。要不是眾人極力反對,顏父甚至還想連花燈一起做了。
做完元宵後,顏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突然放聲大笑。
無他,顏母和顏姝臉上左一塊右一塊的沾著麵粉,顏月甚至連衣服、頭髮上都有,也就顏父、顏筠和顏初好一點兒。
這也正常,顏母、顏姝和顏月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顏初和顏父會下廚,顏筠也時常幫顏父打下手。
顏姝一看顏月就忍不住笑,天知道她是怎麼把麵粉弄頭髮上的?
顏月看了看自己沾滿面粉的手,似乎明白了什麼,可顏姝的模樣也實在算不得好,眼睛一轉,見不遠處的顏初一張小臉白白淨淨的,眉眼如畫,笑意盈盈,自成一派天地。
顏月在驚豔之餘,惡從心起,手往案板上一摸,悄悄走近顏初:“三姐。”
聽到顏月的聲音,顏初下意識轉頭,然後臉上就被顏月抹了一巴掌麵粉,顏初拿手背擦了擦臉,看著那塊白色痕跡,怒了:“顏!月!”
見形勢不妙,顏月撒腿就跑,可惜沒跑多遠就被顏初一把拎住了後衣領,被糊了一臉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