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還沒有廢物到離不開人。”

顏初暗暗皺眉，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勸呢？就算要監視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啊！

她就想自己到處走走逛逛，怎麼就這麼難呢？

“噗嗤——”

不知為何，南鈺總覺得顏初說這話帶著點委屈，跟個急於向大人證明自己很能幹的孩子似的：

“是是是，不是小姐離不開人，是我離不開小姐。”

南鈺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燈下的小姑娘，心頭的愁緒早已消散。

顏初嘴角微抽：……雖然但是，你這哄孩子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算了，你高興就好。”

顏初也不再勉強，淡淡扔下一句，轉身往集市走去，她可是給過南鈺機會了，是他自己不去的，可不是她壓榨員工啊！

這人倒是比他想的要有趣，南鈺收斂心神，應了一聲：“嗯。”

隨即便加快腳步跟上前方那人，始終保持著離顏初一步遠的距離。

街頭搭起了戲臺，花燈鼓樂，滿城如醉，其中還夾雜著各種各樣的吆喝聲，不遠處，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被孩子們團團圍住。

顏初盯著那在燈光下散發出誘人光澤的冰糖葫蘆看了一會兒：唔，有點兒想吃了，可是又不好意思過去和孩子們擠……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小姐是想吃冰糖葫蘆嗎？”

顏初的臉色一時不太自然，微微側身避開南鈺揶揄的目光，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咳，在下倒是有些想吃了，小姐需要我幫忙帶一串嗎？”南鈺稍稍收斂了一些，好歹也是自己現在的主子，還是別逗得太過了。

“嗯，”顏初微微點頭，末了，怕他還要打趣幾句，便又加了句：“需要。”

“哈哈，那就勞煩小姐在這等我一會兒。”

顏初站在原地看著南鈺的背影，神色有些扭曲，行吧，好歹不是去買橘子，也沒說讓她“站在原地不要走動”。

那邊人有點兒多，等南鈺買到估計還要一會兒，顏初抬首觀賞著各式各樣的花燈，歐陽修筆下那“花市燈如晝”的景象，她也算是見識到了。

風聲微動，顏初忽而轉身一把擒住身側執著短刀刺來的手，來人罩著一襲黑袍，臉上也被一個鬼臉面具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那人見一擊不中，手腕一轉，手中的短刀折射出凜冽的寒光，顏初被晃了一下眼睛，那人便趁機掙脫了束縛。

因著兩人是在角落，這裡的動靜倒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兩人你來我往過了幾招，似乎是察覺到暫時奈何不了顏初，那人揮刀將顏初逼退，便轉身沒入人潮。

顏初也沒有去追，那人武功很高，這裡人太多了，對方想要脫身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顏初回想著那人黑袍下露出的一點兒白色衣袖，熟悉的琥珀色眼眸，以及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

就是不知道對方來試探的目的……總不至於就為了試探她的武功吧？

“小姐，您怎麼到這兒來啦？”南鈺拿著兩串糖葫蘆走近，不解的看著顏初，這人怎麼總是喜歡站在角落裡呢？

“沒什麼，人太多了，就在這裡避一避。”顏初抬手接過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上蔓延，因著方才的變故而起的煩躁也消弭了些許：“走吧，我們去別處逛逛。”

路過賣花燈的攤子，顏初還順手挑了兩個，將其中一個遞給了身後的南鈺。

“小姐？”

沒事兒，就覺得這燈籠和你挺搭的，送你了。”

這人明明也應該是貴族子弟，卻偏偏自降身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