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最高的門第,當養的四周守衛都是吃乾飯的麼?如果連相府的人都是酒囊飯袋,那整個宮廷也沒可用之人了。
她眼裡浮現輕蔑之色:“憑我要想在相府中來去,還無人攔得下。你也不用費心了。”
此刻想到什麼,我眼底微微一閃:“那不一定。”
“霜小姐看來果然胸有數目……”她眸光深遠看我,忽然恍悠悠道,“你,還記得在易園刑堂那時嗎?”
我喉頭一縮,輕慢道:“又怎樣?”
“當時你緊咬牙關不說出那火縱書房之人是誰,而且你居然命大最終被救。而現在,我只想知道,那個助你離開易園的人,是誰?”黑暗中,大夫人句句語帶機鋒。
我手心淌冷汗,眸中漸漸茫然起來。什麼叫“助”我離開?
黑暗裡,大夫人看不到我疑惑的表情,所以自顧說了下去:“素日看你跟他‘如膠似漆’的樣子,本來我以為你會找謝留歡幫忙,可沒想到你居然連他也不信。皇霜,你委實叫我出乎意料。”
聽她娓娓道來的意思我總算明白,她是以為我託了什麼人的庇護才得以脫逃易園?霎時我胸中也是滿滿不可置信,當日的情形是黃鶯她們親眼看見的,定然一字不漏稟明瞭大夫人,饒是這樣,為何她還是以為我是依靠了別人的助力?
心念瞬間電轉,我微微問:“你怎麼就確信,我是有人暗中幫忙?”
她道:“不用不承認,易園在我手中多年,若無人為你掃清道路,光一路的暗衛就能讓你死上百次。但你還是好端端走過來了。”前面傳來冷笑聲。
我心裡頓時如有驚濤在拍打,手指在禁不住抖。死上百次、真的假的?驚駭讓我幾乎回不過神,突如其來的。我原以為我已經對易園地形埋伏夠了解,但今天大夫人一說簡直將我所掌握的全推翻了。
我目光飛快在她臉上掃幾下,不像誆我。那麼除開我運氣特別好暗衛集體無視外……就是真的有人幫我?
這個認知打擊太大,我心裡如打翻五味瓶,味道雜陳。
她的眼神掃了過來,我面上絲毫不變,望了她一眼:“既然在刑堂大刑折磨我都沒有說,那麼在這裡,我就更不可能說什麼了。”
此舉就是預設了燒書房的人和幫我的人乃同一個,我閉上眼,彷彿眼前拂過那個純白的影子,唉對不起,舟郎,讓你陪我擔了這個名頭……
大夫人臉上露出冷冷的笑:“大小姐交友果然廣闊,手段委實高明,虧我還自以為掌控了小姐五年,想不到在易園之內待著,小姐仍能結識到絕代高人。”
她這話倒讓我笑了,抬眼同樣冰冷回視她:“在夫人的地盤,沒點手段,怎麼生存?”
良久,她終於望著我眼神漠然道:“從握了易園開始,我十年自認未做過錯事,但把你收進易園,確是我而今唯一做錯的事了。”
我一甩頭,哂笑:“可惜,改不掉了。”
“我做了,就不打算改了!”她一昂臉,手掌猛拍向身邊的桌案,無聲無息,三尺長的書桌沒有一點聲音就散了架,七歪八歪在她掌下癱瘓。我看著一地狼籍,暗自心驚。
“我要和你做的交易就是,”她緩緩在我耳邊低語,我眼睛愈加不可思議張大。……“我要你,同意嫁給陳又茗。”
我先是怔住,其次一點點僵起來,最終感到古怪地看著她卻只能說出:“為什麼……這樣?”
她涼涼地一眼:“我也不指望你答應,只希望你不要拒絕,在那件事中順其自然。”
愣了地看了她半晌,陳又茗是右相的門生,我與陳又茗成親,得益的人是右相。大夫人因為丈夫的死痛恨著右相,不會無緣無故幫他。
我心裡一動,忽然一指她:“右相拿易園威脅你了。”瞬間想起舟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