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璟才攔下的嗎?”
聽了這話,弘曆神色一滯,“朕……”他突然喉嚨有些乾啞。
嚶鳴面露苦澀的笑容,“弘曆,當時,你是懷疑我的,對嗎?”說著,便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凝望著他。
弘曆急忙道:“鳴兒,當時的情況的確……朕、朕哪裡想到,竟會是烏拉那拉氏這個做生母的會扼殺親子?況且,你又親口承認跟永璟獨處過,所以、所以朕……朕……”
嚶鳴低沉地嘆了口氣,復又抬頭,問他:“既然你當時懷疑我,為什麼攔下了烏拉那拉氏的耳光?”
弘曆臉上浮起一抹糾雜之色,糾雜中飽含憐愛,“因為……因為朕不捨得——不捨得看著你捱打。”
嚶鳴眼中滿是怔忪,旋即揚著嘴角笑了笑,“算了,你過關了。”——即使懷疑她扼殺了他的兒子,還依舊選擇維護她。雖然缺乏信任,但毫無保留的迴護,似乎也不錯。
弘曆鬆了一口氣,急忙問:“鳴兒,你不怪朕了?”
嚶鳴幽幽一嘆,“你是皇帝,懷疑……好像是已經是本能了吧?人這輩子,最難改掉的,便是本能。”
聽了這話,弘曆急忙握住她的手,鳳眸直視著嚶鳴有些落寞的眼瞳,急忙道:“鳴兒!朕保證,以後一定會相信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信你!!”
嚶鳴瞅著他那副言辭肯肯的模樣,只笑了笑,只道:“早些歇息吧。明天早朝,只怕朝堂上要炸鍋了……”——弘曆雖然下達的廢后旨意,但朝堂上的滿堂臣工,能遵旨才怪!
接下來,只怕還得再鬧騰些日子呢。
弘曆眼裡浮起幽冷之色,嘴角撇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朕心已定,其他人再折騰,也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弘曆驟然下旨廢后,果然前朝掀起了驚濤駭浪。無數儒臣、以及烏拉那拉氏一族的黨羽極力上摺子反對,鬧得朝堂沸反盈天。
固倫和敬大公主與額駙一起跪在養心殿烈日之下,還有十二阿哥永璂,倒是個孝順兒子,也一起去養心殿外跪著,生生跪暈過去,可仍舊沒有跪軟了弘曆的心。弘曆叫人將十二阿哥送回景仁宮,交令嬪魏氏約束看管。
至於和敬大公主,弘曆只發話說,即使廢了皇后,還是會保留她固倫公主封號,永不降封,讓她安心回去。
可和敬公主孝順,豈肯離開?只說不敢為額娘求情,只求跪著位生母恕罪。直至跪得中暑暈過去,額駙才抱著大公主告罪離開。
然後弘曆廢后之心已定,誰人都無法逆轉,他甚至當著朝堂說:“罪婦烏拉那拉氏之歹毒,不遜色武曌之流!親子尚可扼殺,如不廢之,朕寢食難安!!”
隨之,弘曆下旨,褫奪烏拉那拉氏一族的承恩公爵位,凡在朝堂的烏拉那拉氏一族子弟,如數罷職,烏拉那拉氏至親兄弟、子侄一律被刑部鎖拿下獄,一時間,烏拉那拉氏一族災禍臨門。弘曆的雷霆之勢,讓朝堂上戰戰兢兢,在無人敢為廢后求情半句。
而揭露廢后惡行的令嬪魏氏,得到了弘曆的褒獎,弘曆將景仁宮賜給了令嬪,然她做了景仁宮主位,還賜給她金玉珠寶綢緞無數,作為獎賞。
這一日,弘曆前往奉先殿,祭告歷代先帝廢后之事,並下旨,將烏拉那拉氏一族流放寧古塔,給皮甲人為奴。自此,這場廢后風波算是落下了帷幕。
和敬大公主經此之後,也病倒了。
弘曆遣了太醫去固倫和敬公主府為其診治,太醫說是驚恐憂慮,大損根源。今年春和敬大公主才為額駙又生一子,產後的虧損還沒有補回來,便跪暈過去……太醫說,最少要將養一年才能養好身子,但自此之後,只怕會比從前虛弱許多,壽元也……
嚶鳴知道此事後,也不免唏噓,廢后心毒,卻生了個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