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錦德跪伏在地重重向奚青璧磕了幾個響頭,不想昔日皇家驕子,今日要跪在臣子的面前,向臣子磕頭拜求。
無盡的悲涼從他心底升起,然而面對唯一的希望,他不敢有絲毫的疏忽無禮。
“相爺,您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父皇的血脈凋零,兄弟鬩牆自相殘殺嗎?父皇和相爺三十年的君臣,全始全終,對相爺始終倚重厚待。如今父皇剛剛歸天,屍骨未寒,相爺您就真的能看著我等先帝血脈,被殺戮殆盡,流盡皇家的血嗎?”
“四皇子請起,您乃是先帝血脈,皇家驕子,不該如此。”
“相爺,如今能救我等的,也只有相爺您。難道相爺不相信我以父皇英靈所立的誓言嗎?七弟他的野心不曾消除,還請相爺多多謹慎才是。如今,宮錦德拜求相爺,請相爺向皇上進言,饒恕我等死罪,莫要令先帝英靈不安,拜求相爺!”
奚青璧伸手將宮錦德攙扶起來,看著宮錦德額頭腫脹的青紫和滲出的鮮血:“你已經求過皇上,皇上仁德,你何必憂心。”
宮錦德目光一亮,他去拜求宮錦文,向宮錦文請罪本就無法隱瞞過這位右相大人,聽奚青璧語帶深意,不由得從心底生出希望。
“相爺,請相爺明示。”
“以後言語行事多加謹慎,回去為先帝守靈吧。”
“是,多謝相爺恩典。”
“此皆是皇上仁德,皇上的恩典,與本相無關。”
“是,我明白,宮錦德告退。”
宮錦德躬身深深一揖到地,退出奚青璧的房間,微微抬眼目光中映出奚青璧鬢邊露出的兩縷銀色髮絲,不由得微微一愣。
宮錦文站在靈堂外,從角落中向靈堂中看了過去。
原來他跪的位置,奚留香正跪伏在地,雙手支撐地面。
宮錦文邁步進入靈堂,群臣們看到皇上駕臨,急忙轉身向宮錦文叩拜,宮錦文沒有理睬群臣,他走到奚留香的身邊,伸手一把將奚留香從地上拎了起來。
“回去給朕等著,這筆賬以後再和你算。”
奚留香用清純無辜的眼神看著宮錦文,乖乖地什麼也沒有說,宮錦文跪了下去:“你下去處理後宮事務吧,朕在這裡為父皇守靈。”
“是,臣妾遵旨。”
奚留香轉身退了下去,全然沒有看到身後諸位皇子和群臣們諸多紛雜的目光。
三皇子抬頭,看著回到靈堂的七皇子和四皇子,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幽深。剛才二人出去,他不是沒有看到,只是他裝作不知,暗中用眼神命人跟隨,也得知了二人前去在半路上阻攔宮錦文,向宮錦文求饒請罪的事情。
他深深低頭,跪伏在地上,雙腿雙腳早已經麻木,失去了知覺,在心中暗暗算計,該如何找個機會向宮錦文求饒。
另外幾位皇子,哪裡有一個是白給的主兒,早已經注意到四皇子和七皇子額頭的青紫,破裂滲出鮮血,如何會不明白這二人剛才離開是去做了什麼。他們只恨剛才沒有想到,在算計如何另外尋找機會,向宮錦文請罪求饒。
宮錦文去一趟茅廁,就又有兩位皇子阻攔向他磕頭請罪求饒,先後被送到宗正寺幽禁的幾位皇子,被貶謫降罪的皇子,唯有三皇子還沒有動靜,一直跪在靈堂中。
“剪青,你猜三皇子,會否找機會過來向朕請罪求饒?”
“啟稟皇上,三皇子自知罪無可赦,然而他還是不想死的,必定會找機會。只是三皇子素來心機深沉,行事出人意料,奴才不知道三皇子會如何做。”
“朕也很期待。”
“起靈……”
悠長的呼喝聲中,宮擎天的靈柩被抬起,後面是皇后奚青蓮的靈柩,同時起靈,準備葬於皇陵之中。
群臣看著皇后奚青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