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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她,順勢將印尤裳拽至身後,蘇謹戎瞥到這動作,緊皺眉頭端起酒杯仰頭飲盡。

眾人怪異的舉止卻被座上的二皇子劉承佑巧妙地捕捉到,他勾手叫過身旁的侍從南弈,低聲附在他耳邊,“即刻去調查這個女人的身份。”

劉承佑說完,便起身端起酒杯嘴角抿過一絲魅惑的笑,當眾問道:“這位姑娘是漢人,怎麼成了吐谷渾王的義女?”

劉承訓欲護住印尤裳,卻不料她擦身正面朝二皇子,“民女父母於邊塞經商,十年前不幸被匪賊所害,多虧吐谷渾王收留,才得以活至今日。”

蘇逢吉的一口酒尚未嚥下,直嗆的不住咳嗽,劉承佑頗有意味地望著印尤裳正射刀鋒的雙目,轉而舉杯朝蘇逢吉一笑,“蘇大人怎麼喝的如此急?”

劉知遠同印尤裳寒暄幾句後,便獨自將劉承訓留於身邊,命侍女帶著印尤裳前去花園閒逛,新建的皇家花園內山丘斷續,曲折的水面上建著樓閣、洲島、橋堤平湖秋月暗影盪漾,亭臺長謝精心構築,可謂是出步便遇景,美倫美奐。

印尤裳同侍女行至一處光線昏暗的奇石旁,侍女便自覺退下,留她一人立於湖邊。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誰了!”蘇逢吉從奇石後走出,印尤裳卻不以為然地側過臉。

蘇逢吉的兩鬢略白,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十年了,你為何還要回來,你可知你娘當年誓死也要離開這裡!”

印尤裳猛然回頭,潔白的皓齒狠狠咬在唇上,直到咬出足足一排深印,“沒錯,我娘死也要離開這裡,可她傾盡一生得到了什麼?最後那個男人不僅不去救她,連個名分都不曾給過她!”

蘇逢吉的整個身體不住地哆嗦,印尤裳的聲音瞬間恢復平和,如同表面波瀾不驚的海水,“蘇丞相,現在應該稱您為丞相了吧?踩著自己女人的屍體爬上去的男人,現在居然還能活的如此悠然?”

這話彷彿是無數只振翅的飛蛾,直順著耳膜股股湧進蘇逢吉的耳內,“你,你早就知道了?”

印尤裳的眸中閃過一霎白光,猶如一泓湛入眉目的冰水,令人望而生卻,“知與不知又如何。”

二皇子劉承佑躲在不遠處的樹後,仔細聆聽印尤裳與蘇逢吉的對話,不由低聲自言自語道:“有趣,真是有趣。”他悄然踏出夜色朦朧的樹後,但視線卻定在不遠的印尤裳和蘇逢吉的影上,劉承佑的嘴角不覺勾起一抹淡笑,俊朗的眉目倒更顯峻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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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劉知遠挽起袖子,手中的毛筆遊走於宣紙之上,他行以篆籀之筆,化瘦硬為豐腴雄渾,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遒勁卻又氣概凜然。

劉承訓在他面前站了很久,劉知遠終於將和田玉鎮紙蓋於紙上,他抬眸望向寵愛的太子,“承訓,你說為父這字寫得可好?”

劉承訓瞧著飄逸灑脫的墨香滲入宣紙,“父王的字自然是遒美健秀。”

劉知遠卻搖了搖頭,伸手逐一指著宣紙上的字念道:“美人難再得,江山更多嬌。”

“父王為何意?”劉承訓敏銳的盯著他。

劉知遠甩下衣袖目視遠方,“承訓,你已年方二十,若不是戰事的耽擱早就該娶妻生子了,”劉承訓正欲開口,劉知遠卻揮手止住,“父王也知道你鍾情於那位印姑娘,若是納為妾,父王絕不阻攔,可要娶……”劉知遠故意欲言又止。

“父王,承訓這一世只會娶她一人。”

劉知遠盯著自己倔強的兒子笑了,“這一世,還很長。”

劉承訓雙手握拳,“父王,您這一世倘若曾鍾情過哪位女子,您必會了解孩兒所想。”

劉知遠一顫,只覺胸腔如火燒般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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