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吳青硯快要被她折磨瘋了而已。
不止是吳青硯,甚至連她都快要被自己折磨瘋了。
自從婚約取消後,她終日惶惶不安,患得患失。
一場身邊最親密的人的人蓄謀已久的背叛。
連鎖反應下的千夫所指。
讓天之驕女的裴凌陷入了自證的圈套。
她開始懷疑大家說的到底對不對,她到底是不是那麼不堪。
她真的錯到了這種地步嗎?
她這個不完美的受害人就理應承受一切嗎?
再加上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被迫來到異國他鄉,裴凌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即將坍塌的大廈。
吳青硯是撐住了她那段時光的橫樑。
可當那天她氣沖沖的去質問吳青硯,她看著歇斯底里,在她懷中哭泣的吳青硯,她就懂了。
吳青硯什麼都沒做錯。
她要的也不是那一句話的答案。
她要的是曾經的自己。
白馬王子出現了,可她已經是遍體鱗傷的公主。
成年人的世界中,放手也是一種愛。
十九歲的吳青硯要去享受世界。
二十三歲的裴凌要去舔舐傷痕。
或許從相遇的那刻起,就註定了這是一場背道而馳的愛情。
“經營愛情本來就是個不輕鬆的事情,不是嗎?”
周堇白的聲音把裴凌飄遠的思緒又拉回了桌面之上。
愛情怎麼會是輕鬆的呢?
天底下哪有什麼天生契合。
不過是各自砍去一些凌厲的邊角,互相鈍化本有的形狀。
在一次次激烈的碰撞和無聲的對峙中逐漸變成了彼此的愛情最美的形狀。
愛情應是血腥,是爆裂,是狂熱,是被天上掉落的冰雹砸中額頭的一瞬間。
那是愛情。
經營愛情才是溫柔,是剋制,是此生只忠於你的自我馴服。
是將肆意生長的我自己的餘生,心甘情願的裝進有你靈魂形狀的邊框中規劃。
周堇白見裴凌沒有回答他,於是又放軟了一些他一貫顯得過於冷漠的語調。
“雖然我不瞭解你和吳青硯之間發生了什麼,甚至連你的名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但我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你們,我覺得或許這段感情不應該被這麼倉促的判了死刑,我覺得你們可以重新坐下來好好談談分開的原因。”
或許是自己也談了戀愛的緣故,周堇白總覺得天下有情人都該終成眷屬。
面對周堇白的調和,裴凌依舊保持著沉默。
她只用著那雙淺褐色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此時此刻唯一能當她傾訴物件和情感知指導的新晉gay蜜。
周堇白麵無表情的和裴凌對視了一會後,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
“或許你也可以和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