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
這時候,周堇白又輕輕的“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海洋味道的香水的原因,寧琥覺得周堇白這個冷情冷性的人,詢問他的語調竟然和“溫柔”沾了邊兒。
“嗯?想不想吃?不想吃的話我們再選別的。”周堇白這輩子的好脾氣幾乎都快用在寧琥身上了。
就算是對吳清樂,他都沒有這種耐心。
回過神的寧琥透過那一截凸起筋絡,血線分明,白皙細膩的手腕,看見了周堇白幫他擦汗時專注的神情。
甚至他還捕捉到了這人眼底深藏的欣喜。
寧琥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嘴唇。
他不是反感周堇白的擅自行動。
他只是從來沒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
他可以很堅韌。
堅韌到一個人度過童年,堅韌到被許多人指著鼻子罵沒教養。
他可以在很餓的時候,一邊被別人笑,一邊翻著別人扔在門口的剩菜。
他可以住五平米的插間,他可以在直播間裡被成百上千條的彈幕罵。
他可以深夜一個人穿著裙子,化著已經花了的妝,一邊看著關於自己的惡評,一邊吃著加了一顆水煮蛋的泡麵。
寧琥就像是一隻離群的小狼,在還沒長出能保護自己尖牙和利爪的年紀,就被迫獨自一人在叢林裡遊蕩。
他可以接受自己是被拋棄的,是沒有天分的,是笨拙的,是被放逐的。
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是被重視的。
他想要全世界都把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就讓他苟延殘喘,到慢慢死去。
寧琥微微撇過臉,躲開了周堇白還停留在他臉頰上的手。
有些生硬的回答道:“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啊,我不用你請。”
沒有吳青硯在身邊,周堇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是哪一塊沒發揮好,才惹得寧琥不開心。
於是周堇白決定還是少說少錯。
他點點頭,回答道:“好。”
之後兩人坐在遮陽蓬下的座位,誰也沒再開口,他們只是靜靜的觀賞著在籃球場上打球的人。
就像觀賞著他們夢寐以求的人生一樣。
平凡一點,普通一點,然後快樂一點。
這時候,一個騷包至極的球鞋在一眾黑黑白白,花花綠綠的球鞋中脫穎而出。
寧琥和周堇白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球鞋的主人是誰。
吳青硯在球場上,瀟灑起跳,完美投中一個三分球。
耍完帥的吳青硯還對著寧琥和周堇白的方向吹了個口哨。
“老白!琥子!哥帥不帥?”
寧琥一陣沉默。
小學生嗎?
什麼年代了,投中個三分還要顯擺。
但寧琥還是捧場的豎起了大拇指,喊了幾聲“帥!”。
喊完之後,他身邊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寧琥轉頭看去。
只見周堇白不服輸的站在原地,來了個空手起跳投籃,來了一個空氣三分球。
寧琥:……
果然,在這個宿舍,他的emo活不過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