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囚籠裡的床榻上,那一襲紅色嫁衣的人兒,唇角的鮮血溢位,身上的氣息在漸漸變得微弱……
她在慢慢地消散自己的所有內息。
她在尋死。
似乎在意識到離淵死去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過獨活……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穿著離淵為她親手縫製的嫁衣,身上染著刺眼的鮮血,面帶微笑地等著離淵來娶她……
……
嫿嫿再次醒來。
是第七日的深夜。
那曾經肆意灑脫的魔尊殿下,現下,臉色慘白地躺在榻上,緩緩地睜開了她的眸。
那昔日穠豔如桃李的容顏,沒了生機,她一點求生的意識都沒有。
在一望無際的夜色裡。
七七滿是哽咽的話,斷斷續續、悲痛抽泣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大魔頭……醫師說,孩子……”
“大魔頭,你有孩子了……那是戰神殿下和你的孩子……”
“醫師說……他很康健……”
“他以後……一定會像戰神殿下一樣法力高強,保護三界……”
“大魔頭……戰神殿下若是還在,一定會很喜歡這個孩子……”
“活下來……生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殿內,小獸的淚水越積越多,滑落到了地上……
“大魔頭,你活下來吧,求求你了……”
……
聚魔石被毀掉後。
三界太平。
無論是九重天,乃至人間,一片海晏河清,四海承平,再無繚繞的魔氣和兇殘的妖物猖獗,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所有的事情都恢復了正常,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時間就那麼一日一日地流逝著。
九重天。
太瀛真人和天帝,忙於處理聚魔石碎掉之後三界的新秩序。
妖界。
翊軒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自知罪孽深重。
他在戰神殿的殿外,站了很久。
卻無臉踏入殿內半步,更無顏再見嫿嫿一眼。
也許從離淵寧可取出聚魔石,以命為祭,也不願傷害到嫿嫿的那一刻起。
又或許從嫿嫿為了離淵,再無一絲求生的慾望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他這一生,再也比不上離淵絲毫。
在一日的夜晚,在太瀛真人一聲一聲的斥責中,他退下了妖王的位置,離開了妖界,獨自一人走到了黃泉河畔。
沒人知道,他要去哪裡。
或許是為那些被聚魔石傷害過的仙人們的靈體守靈。
又或許,是在無人的地方,彌補自己犯下的種種過錯……
在後來的歲月裡,沒人再見過他的身影,更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
一個月後。
魔界。
那曾經在三界叱吒風雲、最喜歡熱鬧的魔尊殿下,鮮少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也有人見過她的身影。
據說,她一襲白色素衣,青絲垂落再無裝飾,她抱著手裡的花貓,靜靜地坐在戰神殿的門口,無悲無喜,每日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
世人皆知,在那千百萬年的歲月裡,三界裡高傲灑脫的魔尊殿下,最愛穿紅衣。
可那日,她的愛人,滿是鮮血,死在了她的懷裡,將她的整件紅衣染得更加刺紅。
那瑰麗的紅刺痛了她的眼睛,更深深地剜在了她的心頭。
從那日起,大抵是紅衣像極了滿地鮮血的顏色。
又大抵,是九重天上那青蓮般清冷的戰神殿下,生平最喜穿白衣。
她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