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落,嫿嫿霎時便危險地眯了眯眼。
只不過,表面上,她依舊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這些事情無關緊要一般。
她眸中隱藏的一抹異光轉瞬即逝,維持著眼角那瞧不起聚魔石的樣子,試圖從聚魔石的嘴裡套出些話來。
“呵,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提離淵?”
“什麼叫外面的妖物早就脫離離淵的控制了?”
“就你那兩把刷子,你能算計到離淵?”
“你覺得我會信嗎?”
見嫿嫿那質疑它能力的樣子,聚魔石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它身上環繞的魔氣充斥在整個殿內,幽寒而又瘋魔,朝著嫿嫿壓迫而去。
它正欲說話,可陡然,它的眼珠子轉了一下。
而後,它那寒戾的冷笑聲便逐漸放大,直到迴盪在整個殿內。
“想從吾的嘴裡套話?”
“你覺得吾像是蠢貨嗎?可笑!”
邊說著,一陣宛如鋒刃般的寒風颳來,聚魔石的聲音愈發陰冷可怕,周圍的魔氣源源不斷地從它的眼睛裡溢位。
“吾告訴你!你、離淵,乃至整個三界!”
“任何人都攔不住吾!”
“這三界是吾的!”
“擋吾路的人,都得死!”
聚魔石那猙獰的冷笑聲響亮地一層層傳入了嫿嫿的耳畔。
直至慢慢地消失在整個殿內。
魔氣散去,窗戶被震得合上。
周圍恢復了光線。
聚魔石的身影消散。
只剩下,床榻之上,嫿嫿緊緊地皺了一下眉,眸中噙著幾抹憂思。
若聚魔石一開始說的話沒錯,那魔域現在的局勢,肯定是出現問題了……
離淵他,知道嗎?
……
是夜。
昏暗的暮靄漸漸低壓了下來,天地縫合在了一起,無邊無際的濃墨之中,寒風之下幾片樹葉發出了簌簌的響聲。
寢宮。
嫿嫿正掙脫著手上的鐵鏈。
倏爾。
門外傳來了一絲動靜,嫿嫿手上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
殿內驟然被推開。
夜光照了進來。
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已經適應了黑暗的嫿嫿眼睛有些不適。
她正不舒服間,離淵已經走到了床榻前。
在晦暗不明的微光下,嫿嫿清晰地看到,離淵的半片衣角和衣袖上被濺得滿是血跡,泛著瘮人的瑰色。
嫿嫿抬眸看著他的眼睛,“你去哪裡了?”
“怎麼弄了一身的血回來?”
離淵冷冷地撩起了自己的大氅衣襬,他坐到了床榻邊上,跟往常一樣,他的手指用力一拽長鏈,將嫿嫿往跟前拽近了幾分。
他冷嗤了一聲,睨著嫿嫿的雙瞳中漆黑如夜,似古井無波,氤氳的涼薄寒意,叫人頭皮發寒,“不過是處理了幾個不聽話的妖物而已!”
“少關心點別人,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都被綁住了,事兒還這麼多?”
哪怕離淵只說了三言兩語,但是根據嫿嫿對離淵這麼多年的瞭解,她也基本猜到了出現了什麼情況。
她目光一閃,試圖從離淵的眼睛裡捕捉到更多的東西,“你知道了?”
“孤知道什麼?”離淵慢慢地貼近了她的身子,強烈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嫿嫿毫不躲閃地對上了他的瞳,“自然是,現在的魔域,部分的妖物已經出現問題了……”
“所以,你染的這一身血,是把那些脫離了控制的妖物們,殺了一部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