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窗向外看著房間外的景色。
時近仲秋;窗外一片秋色蕭瑟零落的觀景……再過不久便將迎來的深秋;即是相隔一年之前離開聯邦的時段了。
西奧多走上前去,先拉上了遮光效果頗好的窗簾,才關切地握住了老奧法里斯的手:“父親,您是哪裡覺得不舒服了嗎?醫生怎麼說?”
隨著光線的隔阻在外,房間裡隨即自動調整了燈光。
在這柔和中稍顯黯淡的燈光中,老奧法里斯慢慢地把視線投向了自己的次子:“……你最近在忙什麼?”
“沒什麼,”西奧多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隨意回答道,“隨便幫魯道夫那小子出出主意。”
費迪南德沒有滿足於他這兩句簡單的回答,而是盯住了西奧多的眼睛:“只是‘隨便出出主意’嗎?”
“是這樣……”西奧多還沒把這一句話說完,就被父親喝止了:
“西奧!……咳咳——”
一連串沉重的咳嗽聲打斷了西奧多的自我辯解之詞,他急忙扶著父親坐起身來,一邊輕拍著老人的後背,一邊張羅著為他倒水。
費迪南德伸手輕輕抓住了次子的腕部,微微地搖了下頭示意並不妨事……他的指節有些冰涼和僵硬,搭在西奧多手腕上的力度也輕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讓西奧多的心一下子柔軟和顫抖了起來。
老奧法里斯閉目低喘了幾聲,稍微回覆了一點兒精神後,緊了緊握住兒子手腕的左手:“……西奧……”
“父親。”西奧多軟聲應道。
“你還是……”費迪南德睜開了眼睛,因為備受病痛和年歲折磨而渾濁的雙目中勉力掙出了一絲清明,“……還是想讓魯道夫稱帝嗎?”
西奧多看了一眼父親的眼睛,沉默片刻後,錯開了自己的視線:“……這有哪裡不好?”
費迪南德有些悲傷地看向兒子:“我不想和你爭論獨…裁和民主的優劣弊端,只問你一句話:若是魯道夫如你若願,真的建立起皇權統治,你又當如何?”
聽到這句話後,西奧多的眼睛裡本能地閃過一絲“得償所願”意味甚重的火熱,但隨即便陷入了一種漸起的惘然情緒中。
——若是真的建立起奧法里斯皇朝,我被人稱作“親王殿下”之後……
——依照魯道夫的才能,維穩局面的出現並不難為,這樣的話……
——……還真是……
“你會怎麼做呢?……西奧。”費迪南德輕輕地喊出了兒子的暱稱,“你會不會覺得他的稱帝是你一手促成的結果呢?你會不會覺得他領兵尚可施政不過爾爾呢?你會不會覺得留給你自己施展開的舞臺依然不夠大呢?”
這三個問題的接連被問出,又引發起了老人一陣重重的嗆咳聲。
西奧多顧不上自我辯護,著急地在父親身後墊靠上枕頭:“我去請醫生。”
費迪南德再一次制止了他:“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西奧多錯開了自己的目光:“我不會這麼想的……父親。”
急喘了幾下後,費迪南德鬆開了一直攥在兒子腕部的手:“…………醫生剛剛來過了。”他稍稍舉高了一點右臂給西奧多看,那上面正帶著一支無針注射泵,“還帶了一點兒口服的藥劑,在那邊桌子上。”
西奧多依言取來,剛想要喂父親服下,但被老人推開了。
“等下再吃,太苦了。”
這句只有七個字的話,卻讓原本就心中有所愧意的西奧多更為觸動——他的體質不若大哥那樣康健,在幼年的時候,就時常為了逃避吃藥而向父母撒嬌訴屈“太難吃了”、“太苦了”……而父親為了哄他乖乖就範,有時會嘗一口他要吃的藥,再一臉平靜地向他保證“不苦”。
被這一句話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