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豹猛地站起身來,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斬釘截鐵地說道:“父親,不管您同不同意,我的決心已定!這件事絕不會有任何更改,除非您能讓我從這世上徹底消失!”
聽到這話,雲中月氣得滿臉通紅,胸膛劇烈起伏著,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怒不可遏地指向雲豹,但口中卻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對於這個倔強的兒子,他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父子二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肯先低頭認輸。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凍結住了,凝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時刻,只聽得“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緩緩推開。原來是雲龍走了進來,其實他早就知曉屋內此刻的狀況,因此並未像往常一樣禮貌性地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
然而,此時的雲中月和雲豹誰也沒有抬起頭去看一眼來人究竟是誰,他們的心思全都沉浸在剛才那場激烈的爭執之中。但即便如此,兩人心中也都十分明白,此時此刻能夠未經通報就擅自闖入房間的人,除了雲龍之外別無他人。
雲龍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屋中央,然後恭恭敬敬地朝著雲中月施了一禮,緩聲說道:“父親,依孩兒之見,還是應當讓三弟前去才最為妥當。”
“哼!去給人家當僕人麼?”雲中月依舊餘怒未消,沒好氣兒地回懟了一句。
面對父親的質問,雲龍倒是顯得不慌不忙、鎮定自若。只見他微微一笑,繼續慢條斯理地解釋道:“父親大人,以三弟的心氣兒,您覺得他真的會心甘情願去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僕人嗎?再者說,那龍紀雲又怎會將三弟視作尋常僕役呢?倘若真是如此,那麼父親您難道不覺得堂堂劍神豈不成了龍紀雲的一介打手?”
雲龍微微頷首,繼續闡述道:“龍紀雲將劍神視作德高望重的前輩,對其尊崇有加、禮遇備至;反過來,劍神亦視龍紀雲如親傳弟子般悉心教導,關愛呵護猶如親人一般。故而,以龍紀雲之為人,斷不可能將三弟視為僕役對待。再則,三弟被困於這島內已然多年,想必內心早已深感陷入一種無盡的迴圈之中,難以覓得突破之機。然而,倘若能跟隨龍紀雲闖蕩江湖,歷經諸般世事,說不定便能尋獲到屬於他自己所渴望之物。”
一旁的雲中月聞聽此言,並未急於辯駁,只是沉默不語。稍頃之後,才冷冷地開口說道:“即便我應允此事,可就憑他如今這般模樣,一旦現身於江湖眾人面前,咱們蓬萊島豈不成了他人茶餘飯後的笑柄?如此一來,本島還有何威信可言?”
此時,一直靜候在旁的雲豹心領神會,知曉父親的態度已有鬆動之意。只見他霍然起身,口中唸唸有詞,同時雙手掐訣。剎那間,只聽得一陣“咯吱咯吱”之聲不絕於耳,竟是他體內骨骼開始緩緩蠕動起來。不多時,雲豹原本的身形竟然明顯拔高了不少。緊接著,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自己的面龐之上,而後轉頭看向雲中月,微笑著說道:“父親大人,您看如此這般是否可行呢?”
雲中月深知事已至此,若強行阻攔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隨後,他目光凝重地望著雲豹,語重心長地叮囑道:“豹兒啊,無論何時何地,都務必要堅守自己的本心,切不可被外界的誘惑所迷惑。同時,也要多多保重身體,莫要讓我等擔憂。”
雲豹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向雲中月磕了三個響頭。也許就在這一刻開始,他決定不再以真實面目示人,除非有朝一日能夠功成名就之時。磕完頭後,雲豹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毅然決然地伸手拉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隨著房門緩緩關閉,只剩下雲中月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痴痴地凝視著那扇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