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檀聽到這裡,立刻明白眼前這個少婦的身份,正是四貝勒府這幾年頗為受寵的格格李氏,剛剛去了沒多久的弘昐的生母,她對李氏表現出的敵意並不放在心上,四貝勒對女色的冷淡在這個時代也是少有的,此人的盛寵只是相對於四貝勒府其他人而言,和歷史上真正的寵妾簡直沒有可比性,且連生三子皆逝,晚景淒涼,氣運如此之差的人,也不值得她注意。
胤禛的口氣不可謂不重,顯然起先這李氏正向胤禛祈求著什麼,只可惜胤禛並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也並沒有給她特殊的臉面,當著碧檀的面就發作了一通,弄得李氏臉漲得通紅,雙目盈淚,委委屈屈地下了炕,幽怨地瞟一眼胤禛,卻見胤禛已經收回目光放到摺子上,只能心中暗恨,嬌嬌弱弱地告了退,一邊脈脈含情地望著胤禛,一邊還不忘抒發心意,“奴婢聽爺的,定會好好照顧弘昀,爺一個人在外,也請多保重身體,奴婢和弘昀,就在家等爺平安回來。”
碧檀差點沒笑出來,到底性子穩重,知道不能放肆,忍住了,卻還是憋得辛苦。
待李氏委委屈屈地退下去了,胤禛才轉向碧檀,口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冷然,“連謹都準備好了?”
碧檀回道,“公子一切已準備妥當,只是想著若貝勒爺要坐那輛馬車,自然不敢讓貝勒爺用那些民間簡陋之物,最好是把貝勒爺尋常用慣的貼身衣物器皿先行安放好,故遣奴婢來請貝勒爺示下。”
胤禛點了點頭,表面淡定無比,對於風華這般細節都為自己想到,心中是十分之滿意,再想起當時風華給他使用的那些聞所未聞的東西,不由得心動——這可比他尋常用的東西都稀罕。
“你去找蘇培盛,衣物由他負責,其餘便讓連謹準備便是。”
碧檀聽了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恭恭敬敬地應下了。
轉眼便到了出發的日子,這次因有風華陪同,王露便留在了京城,替胤禛留意京城的動靜,十三爺胤祥一向是被康熙帶在身邊的,也不和胤禛等人同路。
風華當仁不讓地成了胤禛的馬車伕,好在早早和默默都是開了靈竅的,只要吩咐下去,它們自己就可以辨識路途,遇人避讓,遇坎繞路,遇到十字路口也知道停下來等候吩咐,車速保持得很是平穩,卻不用風華費什麼神,只是做做樣子罷了,胤禛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卻是什麼都沒說。
這次與胤禛同行的除了七阿哥和十六阿哥,還有幾名工部戶部的官員,由於明確知曉康熙就在他們身後,又有個鐵面無私的冷麵阿哥跟在身邊,也無人膽敢偷懶,俱是快馬加鞭,恨不得一日就飛到了江寧,趕路倒是十分積極。
實際上,此次前去江寧,除視察與錢塘江相連的濱江,更重要的卻是沿途視察黃河河工,此次比往年更加受朝廷重視,卻是因新任河道總督張鵬翮開始貫徹實施康熙的命令,康熙當初視察黃河南岸歸仁堤、高家堰等處堤工,曾對諸臣說:“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為要。河底浚深,則洪澤湖水直達黃河,興化、鹽城等七州縣無汎濫之患,田產自然涸出。若不治源,治流終無裨益。今黃、淮交會之口過於徑直,應將河、淮之堤各迤東灣曲拓築,使之斜行會流,則黃不致倒灌矣。”(百度)
先不說張鵬翮本人的官品如何,但在治河上,他確實有他的獨到之處,他首先拆除攔黃壩,深挖入海河道。旬日之間,河床深了三丈,寬了二十多丈,河水滔然入海,沛莫能御(百度)。
張鵬翮的舉措,確實在康熙四十年底擋住了當年特大洪水的災難,經受住了考驗,而這一工程,在四十年初的時候,還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只要工程款到位,當地的官員不過分貪婪,也就沒什麼問題,而今年沒有參與修建的錢塘江大堤,才是真正值得關注警戒的,這也是胤禛此行的重心在江寧而不是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