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存仁是吧?」蘇昊笑了,「你敢聚眾毆打官兵,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腦袋砍下來?你家鄔老爺是何許人也,你是受何人之命來騷擾我軍,目的何在,給我從實招來。牙關半個不字,我先騸了你再說!」
第151章 原來是誤會
從魯存仁的本意來說,是想表現得寧死不屈的,但無奈蘇昊一出手就是陰招,直奔他的弱點而去了。
蘇昊手上攥著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魯存仁的褲襠上輕輕一劃,魯存仁就感覺到了某個部位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涼爽。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褲子用的是很好的面料,而且裡面還襯了一層棉花,但蘇昊幾乎沒用力就把他的褲子給挑開了,可以想見他手裡的刀子是何等的鋒利。這樣鋒利的刀子如果再往下一點,那麼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好漢饒命!」魯存仁下意識地就喊了起來,喊完之後才覺得滿臉通紅,這是他學藝數十年來第一次被嚇成了這個樣子。
「說吧,誰派你來的,為什麼跟我們過不去。」蘇昊收起刀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是……」魯存仁只覺得兩股戰戰,再也硬不起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我家老爺……,我家老爺是鄔員外,遠近百里都知道我家老爺的大名,是他叫我……呃,叫小人來的……」
「他叫你們來幹什麼?」蘇昊繼續問道。
「不許你們測我們的田畝。」魯存仁道。
蘇昊扭頭看看何本澄,問道:「你們測量人家田畝的時候,可曾踩壞青苗?」
「呃……回蘇百戶,這田裡哪有青苗啊?」何本澄苦著臉說道,時下正是年根,田裡長的都是野草,何來青苗之說?如果是其他季節來按測繪,蘇昊早就給他們制訂過紀律,要求不許踐踏青苗,實在迫不得已要毀壞青苗的時候,也要照價賠償。勘輿營計程車兵都是農家出身,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蘇昊也才發現自己擺了個烏龍,大冬天的,到田裡踩一踩,有何相干?他回過頭對魯存仁問道:「魯瓢頭,我軍並未踏壞你們的青苗,你家老爺何故要阻止?」
「我不叫瓢……」魯存仁鬱悶之至,他自稱是保鏢的瓢把子,那只是自稱,不是意味著蘇昊也可以這樣稱呼他。他的正式職務是護衛總管,所以蘇昊應當叫他魯總管才對。可如今蘇昊為刀殂,魯存仁為魚肉,哪還容得他去爭什麼稱呼,他只能暗嘆一口氣,說道:「我家老爺不是因為你們踏青苗,而是不想讓你們測我們的田畝。」
「這是何故啊?」蘇昊奇怪地問道。
徐光啟卻聽出了一些端倪,他對蘇昊小聲說道:「蘇百戶,咱們借一步說話。」
蘇昊隨著徐光啟往旁邊走了幾步,避開眾人,徐光啟道:「蘇百戶,我明白鄔員外的擔憂了,他是擔心你們是來勘測他的田畝的。」
「什麼意思?」蘇昊問道。
徐光啟道:「這些大戶人家的田畝,都是要納稅的。田畝越多,納稅也就越多。若是能夠隱瞞一些田畝,就可以少交賦稅,我這樣說,改之可明白?」
「我好像是明白了。」蘇昊點點頭,他知道自己是被人誤解了,這場衝突實在有點冤。
明代中後期,土地兼併的現象日益嚴重,許多大地主佔有了大量的土地,卻承擔著很少的稅賦和徭役,這就使自耕農的負擔不斷加重,社會矛盾不斷積累。為了消除矛盾,平衡稅負,嘉靖初年,官方出臺了一條鞭法,將各種賦稅、徭役等攤入田畝,使稅負與田畝的多寡相掛鉤。一條鞭法經萬曆初年張居正大力推行之後,基本上已經遍及了全國,成為主要的稅賦徵收制度。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地主還是自耕農,都要想方設法地隱瞞自己的田畝,從而達到逃避稅收的目的。自耕農的田畝少,這種需求還比較弱,大地主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