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看,民婦才過門四天,身上就是傷痕累累了,民婦祖父乃大周朝大學士,藍家也是書香門第,家教甚嚴,自小便熟讀女訓女誡,清曉孝義禮規,怎麼可能敢初入門便忤逆長輩,民婦便是再頑劣不堪,也會將那頑劣的性子收斂一些,不可能進門幾天便去冒犯長者的呀。太后娘娘,民婦真的很冤枉啊。”
太后自然看到了素顏脖頸上的傷處,素顏不過十六歲的女子,初嫁為人婦便遭婆家毒打,她也是有女兒的人,想著遠嫁的小公主,離家幾千裡之遙,自己根本就顧及不到,誰知那在東蕪國的深宮裡,會不會也有人欺負於她呢?
眼前又浮現出公主出嫁前夕,哭倒在自己懷裡,百般不捨,依依哀哭,整晚膩在自己懷裡,不肯回宮,可是為了大周天下,又不得不狠心將她推離,一時心中憐意更深,鼻子也有些發酸了,對素顏道:
“可憐見的,你那婆婆也真是下得手去,她不是也養著一個閨女的麼?若是她的閨女將來嫁出去後,也被婆婆如此對待,她又作何想?”
脖子上的傷其實並非是侯夫人所為,素顏的話似是而非,她只是露出傷口,至於被誰所傷並未明說,反正侯夫人也著實是當著不少下人的面打的她,這事也早就在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了,貴妃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非要將洪氏的事,栽到自己頭上,想找自己麻煩罷了。
“婆婆她……她也是有苦衷的。”還是不要再這幾大boss面前將自家婆婆說得一無是處的好,便是裝也要裝出幾分賢惠豁達出來,素顏輕拭了拭淚,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平復了些心情,“她很是敬重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的。若非維護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的體面,她也不會責罰民婦的。”
貴妃聽得臉便一沉,雙眸銳利地看著素顏,大聲喝道:“好大的膽子,你們婆媳之間不合,怎的牽扯到母妃和本宮身上了,本宮只是在問你,我那姨侄女如何會突然暴斃了,你不說她死因,倒是胡扯蠻攪起來,誰有功夫聽你撫上的那些瑣事?”
素顏被貴妃這一聲沉喝嚇得一顫,縮著脖子瑟縮地看了貴妃一眼道:“娘娘,民婦知錯了,民婦……”邊說,眼睛 又可憐兮兮地轉過來乞望著太后,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接著說道:“民婦不敢,民婦正是在向娘娘您解釋啊,當日,民婦身子不適,在屋內休息,洪妹妹不知是何緣故,帶了人要闖民婦的裡屋,民婦身邊下人好言勸說,洪妹妹便大發脾氣,著人要打進民婦院內,與民婦院裡之人發生衝突後,不知道如何又狀若魔怔,突然要撞樹自盡,侯夫人知曉後,深感對不住太后和娘娘,沒有護好洪家妹妹,為了給洪妹妹出氣,便重責了民婦一頓。”素顏輕聲啜泣,半真半假地說道。
其實,這事太后也知曉一些,不過,只是不夠詳細,當時朝中議論紛紛,都說寧伯侯夫人寵妾滅妻,為了自己所賜之良妾痛打兒子正妻,還有御史揚言要以此彈劾寧伯侯家風不正,管妻不嚴,而且,還有一些人私底下議論,說是那洪氏仗著自己與貴妃的勢,不守妾禮,公然欺壓正室,引得一些老學究對自己也頗多微詞,好在寧伯侯識大體,很快便逼著侯夫人登門給藍家道歉,又罰了侯夫人,這事才算平息。
太后原本總感覺就是寧伯侯新進門的世子夫人心機深沉,耍了手段,一進門便讓洪氏和侯夫人雙雙中了陷阱犯錯,可如今看來,眼前的小女子神情惶然無措,眼神單純又無辜,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心思狠辣的女子。太后也曾見過洪氏一面,那女子雖然長得嬌美,卻輕浮淺薄,又是小門小戶出身,那教養、氣質比起藍氏來可就差得多了去了,會做出那仗勢欺人之事也是可能的,如此一想,太后對素顏的話又信了幾分。
抬眸看了貴妃一眼,只見貴妃眉眼間蘊了盛怒,似是就要爆發似的,不由搖頭,陳氏還是沉不住氣啊,今天她怕是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