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堡。
大戰之後的第二天,大家的傷勢都穩定了下來,但是整個君山堡都沐浴在濃重的哀傷之中
瑾嵐與陸回也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練武場上,停滿了屍體這些活著的弟子,將那些犧牲的同門,統一安放到了這裡,併為死者打理“妝容”,好讓他們乾乾淨淨的走之前君山堡上下共計兩百餘人,如今卻只剩下傷殘的五十多人
遠處,瑾嵐也正彎著腰,右手拿著一塊絲巾,左手一縷一縷的將若菱的亂髮打理整齊。她時而用手指捋開師尊雜亂纏繞的髮結,時而用絲巾輕輕擦拭師尊沾滿血漬和汙泥的臉頰
瑾嵐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是從她的眼眸中卻透露出無盡的悲慼與疼惜。自從魂血古墓逃離,如今終於尋得了若菱的屍身,不會再讓別人操控成為殺人的“玩具”瑾嵐在心中默唸哀嘆道:師尊,徒兒不孝,徒兒無能,竟讓你在死後還承受了那麼多的屈辱對不起!
瑾嵐本不想落淚的,可是情到深處,便不能自已,這位堅強的女子,終究是雙眼微紅,淚滴快要從眼角滑落。
“師姐”趙慕白似乎已經在瑾嵐的後方,觀望了許久,才慢慢走近幾步。看著瑾嵐孤獨而又單薄的背影,趙慕白的內心五味雜陳,
瑾嵐:“”
瑾嵐快速的用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這似乎是出於本能的動作,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落淚。這樣,會顯得自己很軟弱
趙慕白:“”
細心的趙慕白自然看到了瑾嵐這一細微的動作,這更惹得趙公子生出憐惜之情。但是,趙慕白也清楚得很,瑾嵐那要強的性子,此刻不太適合說一些“過於安慰”的話語。
就這樣,瑾嵐彎腰面向若菱,而背對著趙慕白。兩個活人之間,一時間竟沒有了言語,似乎是彼此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終於,是瑾嵐先開了口,她用平靜而又悲傷的語氣說道:“君老建議,將師尊的屍體進行火葬,以免對方再打這具屍身的主意,使得師尊一直不得安寧。”
瑾嵐繼續說道:“我,同意了。明日會將師尊的屍體進行火化,然後將她的骨灰帶回鬥闕宮,再立一塊墓碑,進行祭拜。”
趙慕白:“嗯”
直到這一句,趙慕白依舊無法接話,因為當日在鬥闕宮,若菱已經將趙慕白逐出師門。趙慕白又該不該、或者說有沒有資格,一同去為若菱立碑,進行祭拜呢?
瑾嵐:“你若是願意的話,屆時可以與我一起回鬥闕宮,進行祭拜”女劍修堅毅的語氣中,終究是夾雜著一絲柔情。或許,此時此刻,她終於對趙慕白的所作所為,都釋懷了。
趙慕白:“”
趙慕白的內心酸楚了一下,兩眼也是微微發紅,發自內心的沉聲感激:“多謝,師姐!”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趙慕白從後面又緩緩走近了幾步,看著若菱佈滿血痕和創傷的面孔,以及殘破損壞的肉體,早已不復昔日的那般仙風道骨,趙慕白的心中又是一酸。
秋風蕭瑟,趙慕白的雙目逐漸變得空洞,聯想到了那一日在鬥闕宮的情形,她情不自禁的吐露道:“那天在鬥闕宮大殿上,我以為掌門會將我的靈境修為全部廢除畢竟,那都是在外跟從周立所學。當然,這也是我第一次擁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雖然並不強大”
“然而,掌門卻表現得十分寬宏豁達,並沒有那樣做”
“那似乎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尊嚴’二字——不會因為我的弱小,就被剝奪應有的權利;被他人當作魚肉隨意宰割;任人凌辱、虐殺”
“呵。當然,還有妙雅!”
“若不是當初讓我先遇到了你們。我的眼中,現在可能只有一片黑暗了吧”趙慕白的神色凝重,俊美的面孔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