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有沒有流民啦,城裡有沒有窮苦百姓凍死凍傷的啦,有沒有房屋被積雪倒塌的啦。
反正按照過往的情況來看,天氣這麼冷,又接二連三的下大雪,長安城肯定是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的。
「見過陛下!」
幾位大臣簡單的行禮之後,李世民就讓他們各自坐下。
今天不是什麼正式場合,也就沒有那麼多講究。
李世民:「外面的積雪已經有半尺厚了吧?這些天實在是太冷了。」
「大街上的積雪是隻有半尺厚,但是一些沒有人清掃的地方,積雪厚度已經超過了一尺。」房玄齡大概猜到了李世民今天想要討論的主題,「從長安縣縣令匯報的情況來看,這幾場雪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南城有不少房屋都被積雪壓塌了。」
「是啊,陛下。按照欽天監的說法,未來一段時間,天氣還會更冷,特別是等到化雪的時候,比下雪還要冷。」
戴胄一臉愁容,作為戶部尚書,他最近忙得不得了,各個衙門都在找戶部要東西,要衣物。
戶部哪來那麼多取暖衣物?
「陛下,聽說西市的麻布價格上漲了一倍有餘,那些原本昂貴的皮草也都幾乎銷售一空,但凡是家中有點錢財的,都在購買保暖衣物。」長孫無忌也在一旁補充道。
「陛下,微臣要彈劾範陽盧氏,不僅囤積居奇,哄抬物價,還乘人之危,欺負那些小布鋪。」魏徵一向是比較頭鐵,今天也不例外。
範陽麻布鋪子是西市,乃至是長安城最大的麻布鋪子,這段時間,麻布的價格不斷攀升,和他們脫不了幹係,魏徵對此看的很清楚。
「魏公此言差矣!」禮部尚書盧寬站了出來,「今年冬天比往年冷,百姓對麻布的需求變多了,價格自然就上漲了,和範陽麻布鋪子有什麼關係?西市的蜂窩煤也比年初的價格上漲了一成,你怎麼不彈劾楚王殿下?」
盧寬是範陽盧氏子弟,這個時候自然而然的,首先考慮的是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大唐。
「哼,盧尚書!蜂窩煤才漲了一成,但是麻布呢?足足翻了一番,有的時候還沒有貨?這是為何?」
魏徵既然連李世民都敢頂撞,自然不怕一個禮部尚書。
「商賈之道,自然有他們自己的執行法則。人家鋪子裡沒有貨,難道也有錯嗎?誰能預料今年的冬天會這麼冷?」
盧寬雖然不知道範陽麻布鋪子是囤積了大批的麻布等待價格更高的時候出售,但是哪怕是知道,他也必然會站出來力挺的。
自己為何能夠成為禮部尚書?
朝中比自己更合適這個位置的人也不是沒有,還不是因為自己是範陽盧氏的子弟。
「什麼商賈之道,分明是囤積居奇……」
「夠了!朕叫你們過來,不是聽你們吵架的!」李世民一臉陰沉的看著魏徵和盧寬,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
「陛下,當務之急,是要讓百姓能夠買到足夠的保暖衣物,要不然大家都只能窩在家裡,街上連個貨郎都找不到,這樣遲早會出問題的。」
房玄齡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宰相,他很清楚如果大家都沒法出門,對一個城市的影響有多大。
其他的不說,就是那些原本在街上販賣物品的貨郎都不敢上街了,百姓還怎麼買東西?
很多人家家裡的糧食都是一個月買幾次,吃完再買,不會囤積很多的;還有一些肉類或者其他東西也都差不多。
長安城要是家家戶戶都沒法出門,這就立馬成為一座死城了。
那還了得?
「房公,這百姓窩在家裡,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保暖衣物太少了,只要沒什麼事情,都是能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