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一凡擺擺手:“送三位回家,順便告訴溥仰,他姐姐來拜會我了,何去何從,他自己做決定。”
陳德一凜,他們這些戈什哈背後也不是沒嘀咕過溥仰這皇族身份,大帥可是要和愛新覺羅家的對著幹!只不過瞧著溥仰忠心耿耿的樣子,大家也沒去多想,也不願意去多想。可是現在看來,溥老四還真得挑邊兒站了!
對大帥來說,溥老四不過是個戈什哈頭子,大帥心裡頭裝的大事兒多了去了。可是對於溥老四來說,除了他姐姐,禁衛軍幾乎就是他所擁有的一切!在朝鮮,大家夥兒都是一樣迎著子彈上,溥老四可沒裝過半點孬!趕溥老四走,和殺了他也差不了多少!
聽到徐一凡肯放溥仰離開,秀寧止住了哭泣,她揚臉看著徐一凡,徐一凡卻淡淡的不動聲色。
“我和老弟弟,算是得了生路了……可是咱們旗人呢?”秀寧喃喃自語,越想越痴,到了最後,她咬咬牙齒站了起來:“大帥……小女子知道大帥是做大事業的人物。小女子在大帥一路上,也有微功,只要大帥能承諾小女子保全我們旗人生靈,小女子願意做大帥的內應,將朝廷中樞,一切動靜虛實,全部告訴大帥!我是皇帝最疼愛的妹妹,是老佛爺最心疼的晚輩!只要大帥一句話,小女子敢保大帥這一路走得更順!”
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每一句話說出來,似乎都是在戳自己心口一刀。她咬著細白的牙齒,說到最後,單薄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小姐妹也站起來扶住了秀寧,她們也不敢放聲哭了,只是在那裡小聲的抽泣。
徐一凡靜靜的瞧著秀寧,淡淡一笑:“沒想到,旗人當中,還有一個你這麼有擔當的女子……好啦,溥老四做決定總要幾天,你可以多來我這裡坐坐,朝廷中樞的事兒,我倒是有些東西想問問,不過你的要求,我現在沒法說什麼,只能讓你瞧著了。徐某不是好殺之人,可鼎革之際,哪有不流血的?不過血流多了,也並沒有什麼好處……陳德,送客!”
第五卷 鼎之輕重 第二十五章 … 生我者猴死我雕(四)
天津,譚嗣同和談欽差副使行轅。
往常譚嗣同的隨員和下人,都感慨於譚嗣同的好伺候。他拜客不多,往來的也多是一些文人清流,排場上也沒什麼講究,斷斷不會因為套的車舊了一點,儀仗官銜牌顏色不鮮明而大發雷霆,吃飯也算是簡單,除了湖南人愛吃辣椒之外,基本就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出行的時候,也是從人簡單,頂馬扶轎,伺候煙茶的下人都一概不要。雖然在他府裡出息少了一點兒——其實有人來拜會,多少還是有點門包收入,廚房裡頭也可以大開虛帳,譚嗣同基本不查這些玩意兒,反正開支的都是戶部的公款——論心說,也只有別的同級大人府上一半不到的出息。但是大家夥兒以多圖安樂少圖財來安慰自己,也算心裡頭過得去。
可是這幾天,譚嗣同卻變得如此難以伺候!在府內,他如同一頭困獸一般走來走去,書也不看了,只要得功夫,就是憤怒的一封封的寫信。伺候磨墨的跑書房下人,一天下來,手腕子幾乎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出行更加頻繁,往往是一進門就又喊套車,還多往世鐸那裡跑,洋人公使,他也輪番的去拜會。一天能出門幾十趟!大家夥兒雖然是輪著跑腿伺候,可一天下來,腳似乎也不長在自己身上了。
要是晚上能得空休息,倒也罷了。睡個好覺,頂上三頓吃肉。可是往往鋪蓋才放下來,就有和譚嗣同意氣相通的大人老爺來拜。又得開門通傳,站班伺候,裝煙裝茶。一個晚上。就撈不著關門的時候兒!廚房也得通宵備著火頭,消夜流水一般的送進去。到了早上,大家對望一眼,都是兔爺,眼睛紅紅的。
最讓人受不了的,那是譚嗣同脾氣也變壞了!每次拜客回來,每接到一封書信,每接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