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什哈都變成小舅子才放心?
馬車裡頭,徐一凡卻早將那些雜念拋在了腦後。這次上海一行,就看自己能還一個什麼好價錢了。這邊大事底定,北上大業,就在日程表之內了。北地的情報,還沒有匯總過來,可他就是有一種預感,血色烏雲,已經籠罩在直隸上空。從劉坤一之死開始,一場空前大亂,也許就在眼前!
時間緊迫啊,也是時不我待。不自覺的,他腦海中就浮現出譚嗣同的面孔,這個書生,現在就已經被時代捧上了風口浪尖。
復生啊復生,你有這個預感沒有?你又將如何應對?不論如何,你別牽扯著五哥!我們兄弟兩個,都虧欠他不少!
英國駐上海領事館內,客廳當中,已經錯落著坐了幾個人。大英帝國上海領事巴納德·M·戈德史密斯往常在上海的租界上流人物當中,都是跺一跺腳四下都要顫抖的人物,這個時候兒卻筆直的站在一旁,隨時招呼僕役上來服侍來賓。他的目光都集中在雪茄盒和來賓手中的白葡萄酒酒杯上面,只要空了,就得趕緊補上。
他不過是英國南部一個銀行家的三兒子,家產無分,還是靠父親幫他謀得的一個體面外交職位,在赴任之前,父親還給了他五千英鎊,表示對他的全部幫助到此為止,今後如何,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殖民的外交官員的位置清閒而舒適,四十出頭的巴納德很快就以完美而無可挑剔的紳士風度在上海的洋人社交圈中出名。大英帝國現在的重心不在遠東,而在近東以及南非,也不需要他在這個領事職位上面做出什麼成績出來,可是當那個該死的徐一凡坐鎮兩江,帝國的外交家們將目光突然集中在這裡的時候,他們卻發現巴納德先生可能在賽馬,舞會,牌局當中花費的時間似乎多了一點,並不能提供足夠的對現在清國南方變化的情報。
而那個該死的徐一凡向大英帝國表示要進行交涉的意圖的時候,竟然繞過了他,直接找到了前段時間一直在天津的英國駐華公使何伯的頭上!
按照他在白廳地位比較高的朋友透露的話,上面對他的工作似乎並不是十分滿意,他也不是傳統的政治家族出身,哪裡能找到什麼靠山!要是調職回了國內,可憐他的豪奢殖民的生活已經讓他頗有點負債,這下可是怎麼得了!難道回國和那些破落貴族的公子哥一樣,靠著詐賭維持生活麼?
眼下在客廳裡頭坐著的兩位,一個是風塵僕僕的駐華公使何伯,還有一位則是首相索爾茲伯理派來的特使——雖然大英帝國這個時候所謂的首相特使,外交大臣特使,殖民大臣特使滿天飛,大英帝國在世界上承擔的責任實在太多了,可是萬一這位特使和何伯公使還負責著考察他巴納德的工作表現,那他可也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巴納德也微微覺得有點奇怪,徐一凡在兩年之前,從來未曾出現在大英帝國的視線當中,雖然知道這個人在爪哇鬧出了一場小小的麻煩,就算在朝鮮他戰勝了日本,也不過是腐朽落後的清帝國一個土著軍閥罷了,如何就能牽動得首相都派出了特使,而公使何伯也從天津急匆匆的趕過來?
何伯微微帶著一點倦意在沙發裡頭。他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英國紳士天然的矜持也讓他不必和首相特使,據說也是索爾茲伯理家族的年輕人寒暄太多話,只是在那裡就著白葡萄酒吃著色雷斯餅乾。
從他個人角度來說,是傾向於清帝國中樞的。外交家沒有私人立場,但是多少還有點私人情感,和滿清中樞打交道那麼久了,那些王公大臣們實在是很好對付的人。和徐一凡,他高傲的不太願意打交道,哪怕他在東亞做出了那麼多驚天動的的事情也一樣!大英帝國太強大了,這等遠東的軍閥,還遠遠不夠看的。對於東亞,大英帝國從來的態度都是維持現狀,維持列強的既得利益,徐一凡崛起,就是打亂了這麼一個格局,讓他這個老